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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代善已经顾不得这些,向着当今一面叩首一面道:“臣贾代善,见过圣上。” 当今也很是激动,一面示意戴权快些把代善扶起,一面嘴里道:“你怎地如此做作起来,不过是朕等得焦心,才下来活动两步。”又让人快些扶代善坐好。 代善到底还是恭敬地磕足了三个头,才在戴权的搀扶之下坐了下来。只是刚才那一跪太过突然,他走路时膝盖还隐隐做痛,脸上的肉也不自觉地绷了起来。 当今在他上首坐下,还埋怨道:“还是这样的急脾气。不是已经让你却说庄子上养伤,那就该等这伤好全了再来见朕。每次太医都说你恢复得好,可见定是你逼着他一起糊弄朕。” 代善只好赔笑道:“实在是当日那伤重了点,本来人家太医就是死马当着活马医,现在看到臣能走能动,这若还不算是恢复的不错,圣人也太为难王太医了。” 当今对代善的话还真是听得进去,一想当日代善所受之伤,可不就如他所说,能活下来就是万幸,现在能自己走动,还能从京外庄子里进宫向自己请安,自然就是恢复得不错。不由得自己失笑道:“还真是我错怪了他。戴权,记得回头给那王太医送份赏赐过去,还有就是太医院副院判不是出缺了吗?就由他补上吧。” 戴权应了一声,笑着对当今道:“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奴才找个小太监跑一回腿就行。这也有半年多没见到国公爷了,圣人还是让奴才好生服侍国公爷一回。” 圣人只是笑笑,显然对戴权与贾代善之间的交情很是了解。戴权见此,快步出了殿吩咐人去太医院传旨,自己才返身回殿内。 就听圣人正问:“你即是伤还没养好,怎么不说好生养着,这样急急地进宫,朕才不信你是想着提前来给朕拜年。可是有什么事情?” 戴权心下就是一紧,也不知道自己刚才在宫门口那隐晦的提醒,贾代善听懂了几分。却听贾代善对着圣人笑道:“圣人还真是对臣的心思了如指掌。唉,还不是为了我那不争气的儿子闯下祸来,臣这才不得不来向圣人请罪。” “你儿子?可是你请封世子的那一个?不是说他跟着代化的儿子一起回南送灵了吗?听下面的人报,办事很是有章法。他能闯下什么祸,还值得你亲来请罪。” 圣人呀,你可是金口玉言的,怎么就这样不问青红皂白前因后果,直接就说一个人无罪?你就算是再信任原主,好吧,也就是自己,可是也不能这样明打明地把贾家给列到法外之地去。原著里是不是也是因为当今的态度,才让荣国府众人以为自己家里,竟是有人告谋反也不怕的? 心里吐槽,可是代善的行动是一点也不慢,他又跪下去了。只是旧痛连上新疼,那脸不自觉地抽动了一下。当今忙对戴权道:“快扶他起来,有什么事情坐着说不得,非得要跪来跪去。” 代善此次却十分倔强:“臣的犬子年轻,犯下大错尚不自知,还洋洋得意地向臣表功。臣却不能当此事未曾发生。”对上磕了一个头,才一五一十地将贾赦在金陵所行、牵扯到了金陵官府之事说了一遍:“这个逆子不知轻重,竟然敢把地方官府之人……” “起来!”没等他再说下去,那当今已经冲着他嚷了起来:“孩子分明没做错什么,那些地方官,为了自己的官位坐得稳,多与当地士绅勾连,甚至把持讼词之事,朕也多有耳闻。贾赦这已经算是给他们留了面子,你竟然还觉得他做错了?!” 能站着,谁还真愿意跪不成?代善这也是为了显示自己对当今的恭敬。现在听到当今不用自己分辨,已经把贾赦给摘了出来,自是顺着戴权的手重新站了起来,可是他也没有再坐下,而是躬着身子对圣人道:“就算那逆子所行算不上错,可也还是太毛燥了些。还有就是臣金陵的族人,竟然借着我们两府之名行那不法之事,也是臣约束来力,还请圣人责罚。” 圣人看着自己身前诚惶诚恐的臣子,少不得叹了一声:“唉,你呀。你说说你与他们操那些心做什么?谁不知道你们已经居于京中多年,除送灵、科举之外再没回去过?这族人多了,可不就是什么样的人都有。若是个个你都要来有罪,怕是这副膝盖真的要废了。再说,又何止是你家如此,就是宗室里……”再是心腹的臣子,可是下面的话当今还是没有说下去。 代善也知他想说的,定还是上一次被人刺杀之事。此事他也不愿意再提,只好对着圣人也苦笑一下:“臣是怕。现在臣好歹还在,犬子还算是有个撑腰之人。若是真的有一日臣不在了,那个孩子又被先母当日惯得不成样子,怕是会让这些族人给拖累了。不如现在臣还能动,先向您来请罪。这样就算是日后再有这样的事儿,您也心里有个底,知道并不是我们两府有意纵容。” 他反正是个武人之身,自然要在当今面前表现出自己虽然办事略欠思量,可是却对上唯诚的一面。记忆里原主也是这样与当今相处,才得了今日的局面。 果然当今听了他最后的话,已经向碰上戴权笑了起来:“你看看,我就说他怎么好好地突然搞什么请罪,感情是在这里等着朕呢。”见戴权只赔笑不说话,才转头对代善道:“放心吧,朕还没老糊涂,自然知道他们是他们,你们两府是你们两府。” 戴权这才笑着上前,扶了贾代善重新归座:“国公爷快些坐吧,若是一会儿再伤了身子,圣人就算是不说,也得怪奴才没有眼力见。只求国公爷心疼一下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