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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琮气结,吼道:“你那叫让?” 咸临远别过头去,拒绝用脸接口水的尴尬,嘟囔着:“臭棋篓子……” “哼~”唐老吼完了,也气完了,这么多年,他多少也知道面前这个被他孙儿放在心尖尖的臭小子性格有多么恶劣,能耐着性子陪他坐上一天已是意料之外了。 “你看你这个样子以后如何但当起唐夫人的重任。”幽幽的叹了一口气,老人捧起茶轻抿一口。 咸临远惊了:“这个还有什么要求?” “那你以为我们唐家的门是什么猫猫狗狗的都能进的,现在虽不是过去的独裁时代,但我们也算的上一方豪强,想当初,唐家的先祖可是……” “呼……” “喂,臭小子,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咸临远从迷糊中惊醒,揉了一下惺忪的睡眼:“您老怎么不对您亲爱的孙子说这些,为家族而献身这种人设实在与我不符啊!” 唐老:“……”他要是能说动还用你说,正因为说不动才采用曲线救国的策略。 “咳。”被看破想法让唐老多少有些尴尬,只能愣愣道:“你也不想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天都见到自己的爱人吧!” 唐家家大业大,换个人都恨不得舔上一口在走,偏偏就是他选定的继承人对此弃如敝履,看都不愿意看一眼。 他老人一个在家着实孤单…… 咸临远摇了摇头,他当然不愿意了。 唐老见有戏加了把劲,“我就说吧那啥劳子部长有啥好当的,又苦又累,工资还不多……一年到外奔波,指不定遇到什么事情,到时候让我一个孤苦伶仃的老人怎么活啊~”说着,他很是动情的拭出一大把眼泪。 咸临远眼神微动,嘴巴一张一合似乎要说些什么,最后狠狠的扭过头去,嘴角缓缓勾起,拉长了音调:“不行——” “为什么不行,难道你不喜欢我孙子。”唐老急了,连忙追问。 “因为这是糖糖自己想做的事情啊!”咸临远笑了笑,眼中倒是多了一抹温柔,“只要是糖糖想做的,我都会支持他的。” 操碎了心的唐爷爷:“……哼!” 望着拂袖而去的唐装老人,咸临远好笑的趴在棋盘上,拿起了一颗黑玉棋子目不转睛的打量着。 糖糖的爷爷真有趣,哦,差点忘了,以后也是他的爷爷了,也就是他的亲人了。 亲人啊,还真是一种玄妙的关系。 风吹动着树叶唰唰,正值秋冬换季之时,已带上一丝寒意,从领口灌入,让人瞬间清醒过来。 打了个哈欠,伸了懒腰,踩着依旧没什么精神的步伐咸临远晃悠悠的游荡在这座老宅中。 但凡见了人,还会扯出一个友好的笑容亲切的打个招呼,留下一众僵硬的路人。 稍微有点无聊啊,咸临远不着痕迹的想到,糖糖去筹办婚礼的事宜了,他本来兴致勃勃的跟着去了一天然后焉哒哒的回来了…… 结婚,是这么麻烦的事情吗? 唔……不知道糖糖现在回来了没,他快要成为一朵幽怨的蘑菇了。 一小只触手悄无声息的勾搭在了他的肩膀上,讨好的捏了捏,下意识的拿起手中的触手打了个蝴蝶结,咸临远这才反应过来。 小葵委屈的叫了两声,又继续用蝴蝶结蹭着主人。 “对了……”咸临远停下了脚步,眸色暗沉,轻轻的解开了蝴蝶结,“我们出去一下!” “叽?”空气中发出一声疑惑的声音。 绿皮的出租车在山路上呼啸而过,微微喘着粗气,咸临远独自一人上了山。 这里是一片公共墓地,白色的墓碑整齐的伫立在各个角落,弯弯绕绕几步,咸临远来到四座还很新的墓碑面前放下了手中所捧白色的菊花。 四个墓碑中其中三个分别印着温柔的少妇和憨厚男人以及永远停留在含苞待放年龄的小男孩,而……最后一个空空如也,看起来只是一块单纯的无字碑。 明明是如此的突兀,却没有人丝毫会在意。 这个时候点支烟应该算是比较应景的,可是他不抽烟,于是咸临远拔了一根小草叼在了嘴里,独特的青草香在口中弥漫开来。 黑色小猫的身体早就已经冰凉,这是小葵在阵法结束后偷偷收起来的,以免引起一些麻烦。 柔软的毛皮光滑不在,咸临远摸了摸了两下就罢手了。 他也不知道他这么做有什么意义存在,大抵是为了抚慰那不知从何而起的惆怅吧! 手指拂过光滑的墓碑,他不知在想些什么,只是随后淡定的拿出一把铲子,朝着地面狠狠挖去。 泥土被铲出,很快就露出一块石板,透明的触手触及到石板边缘,微微用力,便被翘了开来,露出里面的所有物来,依旧是空空如也。 “真难看。”咸临远这么说着,将包裹好的小猫尸体小心翼翼的放了进去,里面总归是要有些东西才好的。 空白的无字碑上有刻刀划过的声音,漂亮的楷体字一个个在刀尖绽放,最后汇聚成一行小字[咸临远爱宠之墓] 可玩,他满意的看着自己的大作,一屁股坐在地上,露出了一个浅浅的微笑。 这点事情他还是做得到的。 既然所有人都不记得了,那只有他好好记住了。 手机带着狂放的音乐在口袋里肆无忌惮的震动着,划过暧昧的屏保,咸临远接通了电话:“糖糖,你回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