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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玖迟疑了一下,小声道:“哥哥他忘了。” “为什么忘了?” “怕、怕姐姐。” 池殷嘴唇勾了勾。 其实也算不上笑,只是一个微弱弧度,但是陆墒看出来了——这弧度是嗤笑,是嘲笑。 “……” 陆墒冷漠道:“我吃饱了。” 他受伤了,他这就离家出走。 作者有话说: 宝们,以后更新固定在晚上九点吧! 我会继续加油哒! 第7章 黑卡 平时周六陆墒会在顶楼书房办公一天,但很显然,他已经一秒都呆不下去了。 他一边痛恨不敢反嘴的自己,一边从兜里掏出两张卡:“密码六个一,用完跟我说。” 话刚说完,就见池殷眼里,出现了点似笑非笑的意思,他当机立断迅速转身—— 但人算不如天算,脚速不如音速。 惬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小鸟胃,晚上见。” 陆墒一口气没上来,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家。 盛夏的阳光来得早,从巨大落地玻璃窗外倾斜,池殷轻伏在窗前堆满书籍的矮桌上,一手托腮,一手轻轻摩挲着书页。 姜杉过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光穿过窗外花园枝桠,在窗下美人的脸上留下带有形状的影子,纯白色披肩滑落一半,流苏随着池殷翻页的动作轻轻晃动。 她在看书。 如果说,昨天池殷询问她们意见让她吃惊,那么现在看到的就足以让她感到不可思议了。 不过…她还是关心关心自己吧。 姜杉压下震惊,端着一盘洗好的葡萄跪坐在地上,轻声道:“夫人,听陈管家说您让我过来。” 池殷看完整首诗,才把手搭在书页上,抬起眸。 她开门见山:“听陈管家说你母亲在住院?” 姜杉端着葡萄的手一颤,低声应道:“是。” “什么病?” “乳腺癌。” 池殷从瓷盘里挑了一颗最饱满的放进嘴里,缓缓点了下头: “多久了?” 在不信任的人面前剥开自己的苦难是很痛苦的事情,她不知道池殷为什么忽然对她母亲的事情好奇,但她不认为这是什么好事情。 难道还指望被帮助吗?她的亲舅舅都不帮她,非亲非故的人凭什么帮她? 更何况,这是池殷。 她不想说话,但可能是因为池殷的目光很平静,可能是池殷正在翻看《诗经》,可能是那页正好写着“长我育我,顾我复我。” 那是…写养育之恩的. 足足十秒钟,姜杉才抬起头轻声道:“治疗一年多了,发现的时候已经是中晚期了。” 就见池殷把早饭时从陆墒那里得来的一张黑卡,放在矮桌上:“让陈管家带你去提钱,不够再跟我说。” 端葡萄的手顿时一歪,姜杉连忙稳住手臂。 她不敢置信地看向桌上的卡,早上她看到先生随手把它递给夫人时,说不羡慕是假的,她当时甚至幻想了几秒,如果她有其中十分之一,不,百分之一的钱,她说不定就能治好母亲了。 如今所思所愿就在她眼前,她反而觉得不真实了。 “不要?”池殷挑眉。 “要的!”姜杉连忙放下盘子,接过黑卡,震惊、迷茫、喜悦、不敢相信等多种情绪交集,让她尾音带了一点颤:“我一定会努力还上的。” “行了,”池殷淡淡道,“我不缺这个钱。” “以后用到你的地方多,帮我看着点。” 虽然不知道自己能帮上什么,但姜杉还是十分郑重地点了一下头。 走之前,她朝池殷深深鞠了一躬。 随着脚步声渐远,池殷表情不变,把书换回了《苏轼七集》。 下午两点,陆玖脚步虚浮地从卧室里走了出来。 她高二开学不久,之前不知《五三》恐怖,如今知道了。 各年高考真题,机构高能预测,选择题让她左右为难,论述题个个难上加难。 苦不堪言。 做完两套数学卷子,她觉得整个家已经变成一个巨大的坐标轴,她在x轴上踽踽独行。 姜杉何月正在打扫走廊,陆玖脚步倏地顿住。 她眼神飘忽一瞬,小声嘟囔起来:“已知前方两人,同时从楼梯出发,一人始终保持匀速状态,一人匀速行走半分钟后,停留十秒,又以原速的1.5倍行走。请问:两人何时相遇?又是谁先到姐姐门口?” 姜杉:“………” 何月:“………” 孩子学傻了。 就在陆玖开始用眼睛丈量两人坐标时,池殷推开了房门,她扫过门口三人,又专注地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神智不清的陆玖,昨晚被吵醒的不悦瞬间好了一半。 她看向姜杉:“十分钟后我要去美容院,你们把所有事安排好。” “陆玖进来。” 正值盛夏,屋里空气实在太干燥,加湿器作用不大,该干的地方还是干。刚才起床时她觉得脸都快不是自己的了,紧绷绷的。 凤池国地处烟雨水乡,山水滋养人。而这里,空气都不好闻。 池殷一边想着,一边转过身,头发撩起,陆玖顺势把旗袍背部的拉链拉上。 池殷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皱起了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