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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片刻,江欲告诉她:“是自杀,就在刚刚被发现。” “知道了。”姜荣蕊点头,但拽着他袖角的手一直没有松,直到那只手被他给握住,像是安慰。 她眼里暗下去很多,两人重新回到妆台边。 江欲很抱歉地同妆师及助理说明他突然不能同行的情况,以公司有事为借口,两人觉得遗憾,但都表示理解,并看姜荣蕊几眼,她笑得很温和也很自然:“那我们一会儿就准备出发吧。” 两人一起点头,应“好”。 于是江欲由另一辆车接走,三人与一众保镖到达机场,乘江欲的那架飞机前往柏林。 飞机在平流层平稳飞行,桌上放着杯红酒,姜荣蕊却无心碰它。 除了妆师、助理等随行人员,飞机上还有近十名保镖,各个让人看着有安全感。此时的机舱内十分安静,一半人都睡了,是种催眠的宁静气氛,却依然无法打消她此时的心神不宁。 不宁什么呢?说不出来。 舷窗外一片深邃而静谧的黑,像在暗暗流淌的浓稠的墨水。她静静地盯着一处窗子看,玻璃于是隐隐地映出她面庞。昏昏沉沉中,她脑袋里好像有很多东西在转,有和江欲之间的乱七八糟的事,有范知非葬礼上的场景,还有最后一次看姜淇淇时她那张撕心裂肺的脸。 她竟然自杀了。 可是她才比自己小几个月而已,她还有个孩子。 她对姜淇淇这个人没什么同情,只是脑海里,范知非那座墓碑上的名字不自禁变成她的,让她觉得渗人。 到很困很困时,她才倒在沙发上睡着,之后被空乘小姐亲切地唤醒,说柏林即将抵达。 * 之后的几天,姜荣蕊入住酒店,基本和电影导演及廖景凡等人一起活动。 与极尽浮华与奢靡的气氛不同,柏林电影节有种独特的氛围。此次场馆内一片火红,很衬她一身雪白的衣服。 红毯之后,她果然被定格下不少惊艳照片,在一片人影与灯光迷离中一袭白衣胜雪,不用力过猛、过分华丽,就是相当慵懒的调调,因她优越的五官格外出挑且仙气。国内的公关与宣传就交给公司,之后她就是各种应酬,和导演及廖景凡一起参加些饭局或派对什么的。 她虽然曾因替身的事被廖景凡坑过,这件事也被公众所知晓,使廖景凡饱受过舆论抨击,但现实往往是这样,许多明星不会因为一个黑点便一蹶不振,何况是廖景凡这样的影帝。互联网有时候有记忆,有时候好像又没有,或者只有那么微不足道的一点儿,再被提起也掀不起风浪。此次电影节,他形象绅士儒雅,网上照旧好评不少。两人几乎时时刻刻都待在一块儿,看上去非常和谐,尽管姜荣蕊心里膈应得要死。 在柏林的最后一晚,他们在酒店的露台酒吧中喝酒聊天,还有很多外国人。 说派对算不上,因为气氛并不火热,更多是三三两两的人聚一起聊天,譬如他们那电影的导演就在和许多同行人交流,看样子相当纵情。 姜荣蕊谁也不认识,只能和廖景凡坐一桌。她看着露台外风景,细细地喝着一杯酒,许久也不想说什么。 偏偏廖景凡看不出她心思,非要和她说一些话:“感觉你最近变忧郁了。” “……我?”姜荣蕊才醒过神,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在心里想,他要真觉得自己变忧郁,不应该反思一下罪魁祸首是不是他自己?但他还那么一派故作深沉的调调,向她举杯:“是的。或许是在这一年经历了太多。” 姜荣蕊哭笑不得。 “你指什么?我干爸的事?还是之前的事?” 发觉姜荣蕊聊得不上心,与他碰杯也是极尽敷衍,之后就把高脚杯搁到理石茶几上,一口都不碰,他失笑:“原来你对我是这样的态度。这几天相处,我还以为你已经释怀了。” “释怀。”姜荣蕊收回目光,又喃喃地说。 她实在不是个愿圆滑处事的人,不能够得过且过,尽管她这几天一直装得不错。 如果没记错,当时事情反转,廖景凡也被网暴得蛮惨,许多人因为她退出荧幕、疑似被封杀而将气撒到他身上,她以为他这几天也在装,只是没想到两人相处时他还愿意和自己聊天,这是种什么心态?或许就是要装到底,但她实在不愿再配合,像自言自语说:“两个人之间没了任何感情,比如相互尊重什么的,但还有相互利用的价值,是不是就是可以这样惺惺作态地相处?” “……嗯?” 廖景凡被她突然的一番话给弄得有些懵,因为她已经彻底不装了,他失笑:“原来你是这样的性格。” “对,就是这样,我不喜欢装,也不想再跟你相处。” 姜荣蕊索性起身,到旁边的那桌去坐,那一桌全是外国的年轻帅哥。或许是演员什么的,她不太了解。 但这么一桌人,看着就养眼。她极其大方而自然地加入他们,他们见是位美女,表情都很开心,并且对她在红毯上的印象极为深刻,对她一口流利的英文也很讶异。几人畅快地和她聊起来,直言:“红毯上看到你时还以为你是个仙女。” 他们的茶几上还有几根雪茄,其中一位请她试试,姜荣蕊欣然接受。 所以江欲过来时,她正在和一群外国小鲜肉吞云吐雾,侃侃而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