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节
朕能怎么办？ 只能先将乾儿软禁起来，让所有人看到朕的态度，让所有人都以为朕要废太子，甚至朕还真可以先废掉乾儿，这有这般，背后搞鬼的人才会浮出水面。 你放心，朕还活着呢，就算是朕现在废了太子，将来把事情搞清楚了也能在将乾儿立回来。” 皇后放心个屁啊！ 这世间最摸不准的就是郡王恩，最不能相信的也是郡王的话，到时候一句大局为重就将你给打死了。 皇帝后宫那么多女人，皇帝的儿子成年的就有好几个，还有一堆小萝卜头养在后宫。 太子一旦被废，后宫这帮女人，还有皇帝的其他儿子绝对会使劲手段不让前乾儿再登太子之位。 到时候，她们母子的安危都会成问题。 “皇上……不可废太子，若皇上这一废太子就会将此事的名声坐实了，还请皇上派人将彻查此事，此事的疑点实在是太多了。 那些所谓的证人为什么都死了，现在就剩下了证词还有那封书信，这世上能人异士了么多，有人会模仿乾儿的笔迹和伪造乾儿的印章都很正常。 皇上，乾儿他就算是要做这种阴损的事情，他也不会傻到大大咧咧地自己写信留下把柄啊皇上！” 皇帝感觉心力交瘁：“可朕相信有什么用？你要朝臣们相信啊！朕不是没有在朝堂上提出质疑，可是立刻就被人反驳了回来。 朕是皇帝，但是朕不能为所欲为，否则……前朝覆灭的例子就在前头，这个天下朕拿下来的时日不久，朕屁股上的龙椅还没坐稳当呢！” “皇上……皇上您是知道臣妾的，臣妾当初为了换上连家族都出卖了，皇上您就看在臣妾对您死心塌地的份儿上好好彻查彻查此事，不要轻易废了乾儿。 乾儿一旦被废……那个孩子心气儿高，他一定会受不住的皇上！ 那是在要他的命啊！” 皇后痛哭流涕，再次跪在地上，匍匐着哭泣。 “一定是前朝余孽，一定是婉儿，婉儿她恨我们母子入骨，这一切都是她策划的皇上！前些日子有人在京城瞧见她了，她一定……一定是躲着瞧我们的笑话呢！ 是臣妾对不起婉儿，皇上若是找到她，臣妾拿命来还她，只望她放过乾儿，放过皇上……” 皇帝的目光闪了闪，她怎么知道自己的人找到了婉儿的踪迹？ 可惜，他们到底没能将婉儿带回来。 皇后提起婉儿，皇帝的心里跟扎了刺儿一般难受。 “你别往她身上扯，婉儿没有那个能力去布这么大个局，她若是有这个能力，当初就不会从朕的身边逃走！” 也不会这么多年了都没动静。 要说前朝余孽……其实这么多年一直都乖乖地呆着，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皇帝留着他们，其实就是为了等一个人。 可惜，快二十年了，那个人还是不出现。 皇帝悲凉地想，是啊，她怎么会出现呢，她是恨毒了自己。 直到西山五府的雪灾人祸出现，他必须要找一个借口让百姓们宣泄愤怒，所以这口锅就很自然地落到了前朝余孽的身上。 他知道这么做婉儿会更恨他，可他能怎么办呢？ 已经恨到了极致，再添一点儿恨无妨，再者……自然是江山社稷更为重要，大梁的老百姓不能再经历战乱了。 如他所想，他一对前朝余孽开刀，婉儿就出现了。 但他的人到底没本事将她留下。 俗话说破船且有三斤丁，她身边的人能护着她顺利离开京城也是能理解的事情。 否则当初他那般严防死守婉儿还不是逃出去了。 “皇上……”皇后绝望地喊道。“您就……您就为了她不管乾儿了么？乾儿他是您的亲儿子！” “我说了，这件事跟她没有关系，你不要往她身上泼脏水！这事儿根本就不是她做的你心里有数，为了救乾儿就将她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朕做不到！ 皇后，你记住，没有她就没有你！ 是朕和皇后负了她！ 是朕和皇后对不住她！” 说到这里，皇帝的声音赫然严厉了起来，甚至带着一丝丝冷意，让皇后的心跌入无尽的深渊。 “皇上也知道那是万劫不复的深渊……所以舍不得她便舍得乾儿掉下去？”皇后身上的力气像是被抽光了一般，绝望地瘫坐在地上，泪流满面地对上皇帝的目光。 皇帝的耐心耗尽：“你且回去吧，朕会彻查的！” 第393章 任务 “贱人！”皇后回到寝宫之后就开始砸东西，贱人贱人贱人！ 都十七年了，还这么阴魂不散！ 她居然还没死，还出现在京城。 这件事一定是她勾结别的皇子干的！ “都下去！”冯嬷嬷将宫人们都谴下去，她环视了一下狼藉的宫殿，上前去搀扶皇后：“娘娘进后殿休息一会儿吧，仔细伤着自己，太子殿下那里还需要娘娘周旋。” “嬷嬷……是那个贱人，是她，她居然没有死……”皇后崩溃地道，冯嬷嬷上前搂着了她，轻轻拍着她的背脊。 “当初……当初我知道了她嫁给了村汉就不应该放过她，就该派人将她杀掉！”皇后在冯嬷嬷怀里痛哭，悔恨紧紧地裹缠着她，勒得她无法呼吸。 她是从什么时候发现端倪的？ 从尹桃那丫头长开之后就发现了，这个世上肯定有很多陌生人长得相像，但那张脸对她来说是心中扎着的一根刺儿。 她派人去查，照着尹桃的年纪，去查她出生哪一年发生的事情很容易就能查到槐树村尹家。 原来尹家也有个姑娘是跟尹桃同一天出生，而且，尹继业的老婆是在尹家生的孩子…… 尹家的那个闺女跟尹继业长得很像。 真相就是这样呈现在她的眼前，其实她当时也想过要派人去杀了赵氏。 只是听回禀的人说她并入膏肓，并且嫁的还是个五大三粗，肮脏粗鄙的农夫。 她当时莫名的就觉得神清气爽，一想到曾经高高在上，甚至有些不食人间烟火烟火的仙子一般的人落到那样的地步，跌进了脏污的泥土里，她的心情就好得不得了。 那是她多年的梦魇啊，怎么能让赵氏轻轻松松地死去，活着对她来说才是折磨。 所以皇后只是瞬间就放弃了要杀她的想法，并且想尽办法避免长开了的尹桃被皇帝看见，当然了，皇帝能看见尹桃的机会真是不多。 在避免皇帝看到尹桃的同时，她更是积极促成尹桃和齐王萧甚，她想的是，等尹桃嫁给了萧甚皇帝要见儿媳妇自然就能见到她。 男人跟女人的思维是不一样的，后宫中跟赵氏长得像的女子还不多么？ 她就是想看看，看看爹跟儿子争女人，争完了之后才发现原来这个女人是…… 当时的她光是想想就开心得不行，真的不能怪她狠啊，怎么能怪她呢？ 后宫中那一张张不是眼睛像，就是鼻子像，嘴巴像赵氏的女人……每张脸都一个响亮的巴掌扇在她的脸上。 皇帝欺她至此，凭什么怪她恶毒？ 哪知道，她放过赵氏一时，她竟还没有死不说还…… 为什么偏偏就是西山五府发生的事情？ 肯定是那个贱人！ “娘娘，她没有那个能耐，她若是真有能耐当初就不会如丧家之犬一般离开！”冯嬷嬷劝她道，“若她真有能耐，当时就能跟娘娘您撕破脸，可是她没有，她选择的是逃跑。”冯嬷嬷还有一句话没有说，不管当时的局皇后做得有多完美，但只要赵氏开口，不管她说什么皇帝都会相信。 这一点其实赵氏自己也是清楚的，但赵氏偏偏没有那么做，而是选择逃出皇宫，这只能说明这个女人骨子里是软弱的。 “娘娘，您现在是当局者迷，太子陷入如今的困局甚至是被废掉谁会得利？ 已经成年的皇子可是有好几个呢！”冯嬷嬷提醒皇后，“这次明显是有人故意将矛头引向前朝余孽，这样的话，盯着几位王爷的人可就少了。 娘娘，越是这个时候您越要冷静。” “是啊，她必须冷静，这个时候她不冷静就彻底完了。”皇后松开了冯嬷嬷，冯嬷嬷让人打水进来伺候她洗脸。 “嬷嬷，找人出宫一趟……”皇后深吸了一口气便道，如今太子被软禁，坤宁宫也不能派人出宫，亦是不能召命妇进宫，她想要传递消息出去就只能想别的办法。 “是……娘娘……”冯嬷嬷应下之后就服侍皇后躺下，又跟几个大宫女嘱咐了一番这才退下。 皇后闹了一场，皇帝的心情就更糟糕了，不过几家欢喜几家愁，皇帝和皇后怒气难消，宫里其他几位娘娘就开心地不行，太子下去了，她们的儿子就有了机会。 不过不能表现出来，只能关着门自己个儿乐呵。 “皇上，有八皇子的踪迹了……”第二天，改了姓儿的谭长风也就是欧阳长风来找皇帝，给皇帝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皇帝闻言果然精神一震，忙问：“八皇子在何处？” 谭长风（欧阳长风）道：“西山五府的一处农家躲着养伤，找到他的锦鳞卫回禀说八皇子的伤极重，能活下来是皇恩浩荡……” 皇帝闻言眉头紧紧皱起，他能想象自己的儿子曾经处于什么样的九死一生的场面。 “你亲自去一趟西山五府将轶儿接回来，另外，再安排一队锦鳞卫的人马去一趟东海，对外隐秘，但可以让人打探出来是去接轶儿的。” 皇帝这是要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让他能更顺利地将八皇子带回来，用脚趾头想都能想出问题所在，如果萧轶真的将所有的账册都交给谭长风带了回来，那对他追杀的人不可能在这件事已经尘埃落定之后还继续揪着他不放。 说明，他的身上还带着更为重要的证据。 “是，皇上！”谭长风应下。 又可以光明正大的去槐树村了，不知道那个恶毒的丫头这会儿怎么样了。 皇帝下旨赐婚的事情不是大张旗鼓的，主要旨意是要下到槐树村，京城不可能敲锣打鼓地去宣传。 所以知道的人不多。 之所以尹继业能轻松的知道，那是因为尹桃算是他的养女。 但作为锦鳞卫的密探之一，谭（欧阳）长风是知道的，他心里难受，但更担心八皇子萧轶知道了之后会这么做。 本来他应该将这个消息告知萧轶的，但他就是迟迟没动弹，谭长风自己没闹明白是什么原因，反正一想到这事儿就胸闷得很。 谭长风从宫里出来就吩咐车夫去怡蜜斋给他娘买桂花糕，他被欧阳家除族之后，皇帝就赐了他一个明面上的官儿，他也乘机将自己的姓氏给改了，因着他被赶出欧阳家在先，所以改姓儿的事儿就是御史也没法子弹劾，倒是把卫国公气了个半死。 这还不算，谭长风还十分高调地将派人他娘从尼姑庵接了出来，又上折子给他娘请了个诰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