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我宁可孤独终老,断子绝孙
152、我宁可孤独终老,断子绝孙 “我知道了,我不是在认错道歉吗?” 凤长宁没好气的嘀咕了几声。 他扭头看向凤慎行,伸手拽住了他的衣摆,“爹,这一次,我是真的知错了。我跟你保证,绝对不会再有下次。爹,你说句话啊……啊!” 凤长宁的话还没说完,突然感觉到眼前一暗。 紧接着他便觉得胸口处一阵钝痛,整个人直接横飞了出去。 直到后背重重地撞上了前厅的八仙桌,这才停了下来。 “啊,我的天啦!” 大夫人怪叫一声,不敢置信的朝着自己的儿子那边扑了过去。 刚才那一脚不是别人踹的,正是大老爷凤慎行。 此时此刻,他全身上下都卷着一股狂暴的怒意,那双眼睛瞪得如同铜铃般的大小,那样子仿佛要吃人似的。 刚才那一脚非但没能够宣泄出他心中的怒火,甚至让他的怒意更甚。 他揽起衣摆,气势汹汹的朝着凤长宁那边冲了过去,“你这个孽畜,今天我就替国公府清理门户,打死你这个孽障!” 大夫人陪伴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一次,自家老爷是真正的动怒。 一时间,她吓得魂飞魄散,整个身子都护在了儿子的身上。 她几乎是痛哭流涕的跪在地上哀求,“老爷,求求你了。我们就这么一个儿子,国公府就这么一个男丁,你不能对他下重手啊!” “慈母多败儿,如果不是你这样惯着她,他今天也不至于沦落到这个地步。我今天非要打死他不可,谁若是敢拦着,那便连同她一并打死!” 直到这个时候,凤长宁才知道害怕。 他涕泪横流,拼命的往大夫人身后躲,“爹,你就我这么一个儿子,你要是把我打死了,谁来给你养老送终啊?” 凤慎行此时此刻已然是气到浑身发抖,理智全失,“我宁可孤独终老,断子绝孙,也绝对不允许你这个孽畜,辱没瑾国公府的门楣!” 说完这话,凤慎行一把将大夫人拽到一边,“来人啊,给我看住大夫人!” 他的话音刚刚落下,便有几个丫鬟婆子一拥而上,拼命的将大夫人拽到了一边,不管她如何挣扎,都死死地摁住不放。 另一边凤长宁因为刚才挨了一脚,这会儿只觉得肚子里五脏六腑都拧成了一团,别说逃跑了,甚至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他一脸惊恐的看着凤慎行,拼命的往后退,“爹,爹,我真的知错了,你就饶了我这一次吧!” “来人呐,家法伺候!” 凤慎行一声呵斥,便有小厮从祠堂里将半人高的加法请了过来。 看到那小厮动作犹豫的样子,凤慎行干脆上前劈手一把将家法夺了过来,“来人,你们给我按住大少爷,不许他动弹。” “爹?” 凤长宁这个时候着了慌,他看着手持家法,越走越近的凤慎行,脸上终于露出了极端的恐慌,“爹,不要!求求你,不要……” “我瑾国公府,绝对不允许出现你这种败坏门楣的孽畜。子不教父之过,今日长乐坊没能剁掉你的十根手指头,由我来打断!” “啊!老爷你不能这样,你不能这样啊……” 大夫人歇斯底里的挣扎了起来,可是她的哭喊叫声落在凤慎行的耳中,根本就起不到任何作用。 几个小厮将凤长宁压在地上动弹不得,凤慎行几乎是没有丝毫犹豫,阔步走了上去,举起家法,狠狠的朝他身上抽了过去。 “啊!啊……” 一时间,前厅里面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二夫人淡淡的睨了一眼,一团糟的大房,突然觉得自己那五万两银子花得也还算值了。 她淡淡的回头,朝着已然是愁眉紧锁的凤谨言说道,“老爷,上古碧玉瓶已经送回来了,妾身得去处理了。” 看到二夫人恭恭敬敬,小心翼翼转身的样子,凤谨言心里五味杂陈。 凤千语这个时候倒是机灵了一回,她连忙快步走到了凤谨言的身侧,小心翼翼的开口道: “爹,您还不知道替凤长宁还高利贷的那十万两银子是怎么凑出来的吧?” 凤谨言脸上的表情一僵,错愕的开口,“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凤千语垂下头来,伸手擦拭着眼角根本就不存在的泪水,“大房那边只能够凑出五万两银子来,剩下的五万两是娘从贵妃娘娘那边借过来的。为了这五万两银子,娘低声下气,把能求的人全部都求了一遍,这才勉强的凑足了,将上古碧玉瓶给赎了回来。爹,娘为了保护国公府的名声,受尽了委屈,也不跟您告状,这一次您是真的误会她了!” 凤谨言原就心软,听到自家女儿这番话之后,心中对二夫人的歉疚更深。 他没好气的瞪了自己女儿一眼,“你这臭丫头,怎么不早点说?” 说完这话,也不等凤千语有所反应,凤谨言便转身朝着二夫人那边一路小跑,追赶了上去。 凤千语也跟着转身,靠在门框上,伸长了脖子张望着。 只见自家爹爹死皮赖脸的缠在娘亲的身边,不知道低声在耳畔说了些什么,娘亲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娇嗔的笑意。 “呼……” 凤千语这个时候终于松了一口气,她伸手拍了拍胸口,“太好了。” 只要爹爹不冒出休妻的念头,那她国公府嫡出二小姐的身份就还在。 前厅的门口。 “小丫头,这口恶气可算是出了?” 凤天澜狭促的用胳膊肘轻轻的朝着红豆那边推了推。 红豆娇俏的小脸上浮起一抹红晕,她垂眸,双手纠结在胸前,“小姐,你又笑话我。” 凤天澜伸手在红豆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放心吧!这深宅后院里面根本就藏不住什么秘密。凤千语刚才说的那番话,说不准,这会儿已经在后院传开了,我相信再也没有人敢在你的背后指指点点。” “嗯。”听了这番话之后,红豆用力的点了点头,只是她的脸上依旧有一抹遗憾之色,“只可惜了,小姐那二百两银子……” “从现在开始,可不许你再听到200两银子的事情了。说起来,若是用200两银子换凤长宁一顿痛打,我觉得这银子花的还是挺值的。” 知道这是自家家小姐在宽慰自己,红豆也不好意思再多说什么,只是面带感激,重重地点了点头。 凤天澜她们主仆三人乘着马车来到馥郁阁的时候,发现原本的那些工匠基本上都已经离开了。 现在只剩下几个年轻力壮的在做收尾工作。 “哇!果然不愧是邺城最有名的工匠师傅,这桌椅板凳做的可真漂亮!” 相思红豆两个丫鬟在馥郁阁里面转了一圈之后,忍不住面露喜色诧异惊叹。 相思更是俏脸胀红的凑到了凤天澜的面前,“这估计得花不少钱吧?” 凤天澜嘴角轻轻一勾。 她的指尖轻抚过每一处重新打造的家具,平滑柔顺的手感,完全不像是刚刚打磨出来的。 果然,古代的能工巧匠完全不比二十一世纪机器打磨出来的要弱。 甚至于这每一件桌椅板凳都是他们纯手工制造,比机器打造出来的更为精致漂亮。 “管他花多少钱,不是有柳大公子买单么?人家可是柳侍郎府的一根独苗苗,能够治好他的病,花这点儿钱算什么?” 凤天澜十分满意的拍了拍掌心的灰尘,然后转身朝着其中一间药房那边走了过去。 她一边走一边询问道,“我放在药房里面的东西,你们有时时刻刻派人看守着吗?” 郁叔忙不迭的点头,“前两日用红豆送过来的二十两银子,招了两个小工,叫他们特意在药房看守着。” “那就好。” 凤天澜走进了靠近东厢的那间小药房,将其他人都留在了外面。 当她推门而入的时候,发现自己不知道那几个培养皿中培养的青霉素菌已经开始繁殖成活。 接下来她只需要提纯一下,青霉素的雏形就已经出来了。 “太好了!” 消炎药是动一切手术的根本。 凤天澜每次只要一泡进药房当中,整个人就陷入了一种废寝忘食的境地。 她用芋头煮成的汁,混合大米磨成的汁,用来做青霉素的培养溶液,这样就形成了培养基。 如今七天的时间过去之后,她将培养液倒在漏斗之中,过滤之后注入菜油,搅拌均匀,静置。 过滤出来的液体分为三层,上层是溶脂性的物质,中层是不溶性物质,下层是水溶性的物质。 因为青霉素是水溶性的物质,所以只需从下面开口提取就行。 再用煮沸消毒过的碳粉往里面注入刚刚提取的青霉素溶液,搅拌均匀,再注入煮沸过的纯净蒸馏水…… 整个提纯过程虽然复杂,但是胜在凤天澜对西医的很是精通,每一个步骤她都能记得十分清楚。 当外面天色逐渐暗下来的时候,凤天澜的第一支青霉素也成功的提炼了出来,而且光是看外形纯度很高。 既然青霉素已经提炼出来了,那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是试用。 即便是凤天澜对自己的实力有七八成的把握,可是她也没办法把这种刚刚提炼出来的药物用在人的身上,所以只能抓几只小白鼠,先来试用一下。 如果说小白鼠身上试用没有什么问题的话,到时候就可以真正的用在手术的过程中了。 等到郁叔按照凤天澜的吩咐捉了几十只小白鼠送到药房里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彻底的暗了下去。 相思看着凤天澜那废寝忘食的样子,不由得开口劝说道,“小姐,提炼消炎药这种事情不急于一时。如今天色这么晚了,若是你还不回惊澜阁的话,万一叫大房二房那边抓住了小辫子,免不得又要朝你身上泼脏水。” “往我身上泼脏水?” 听完这话之后,凤天澜将手里正在逗弄小白鼠的干稻草扔到了一边,“如今整个国公府里面乱成了一锅粥,谁还有这个闲情逸致来找我的麻烦?” 凤天澜嘴里虽然这么说着,但是她作为一名未出阁的少女,除非是碰到上一次容湛将自己关进地牢的意外,否则彻夜不归,的确是有损她的名声。 凤天澜起身,修长白皙的指尖在鼠笼上面轻轻敲了敲,看到里面的小白鼠,惊惶失措的挤成了一团之后,她的脸上才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不过你说的也没错,凡事小心为妙。” 听了这句话,相思和红豆两个小丫头对视了一眼,一颗心这才落回到了肚子里。 凤天澜在临行之前,将提纯好的青霉素放入了地窖冷藏,而后又让郁叔好好照顾这些小白鼠,等明日自己得了空闲,再过来做实验。 郁叔客客气气的将凤天澜送到了馥郁阁的门口,“小姐,从墙缝里发现的那个铁箱,开锁的事情可有眉目了?” 虽然知道这东西是属于凤天澜的,自己作为一个仆人并没有资格询问太多。 但是郁叔只要一想起失踪的瑾国公府夫妇,心中就顿痛难当,一时焦灼,也是情有可原。 凤天澜自然是理解郁叔的心情,她脸上浮起轻松的笑容,宽慰道,“郁叔,你别担心东西,我已经送到欢喜阁去了。有欢喜阁的少主亲自出手,我相信打开铁箱也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欢喜阁?” 一听到这三个字,郁叔脸上顿时露出了无比惊愕的表情。 毕竟欢喜阁在整个天域大陆都是神话一般的存在。 一般的平民百姓,几乎没有人见识过欢喜阁的真面目,更甭提请欢喜阁少主办事了,简直就是闻所未闻。 而自家小姐作为深闺中未出阁的少女,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认识了欢喜阁的阁主,甚至还能让他出手帮忙,实在是叫人匪夷所思。 一想到凤天澜最近这些时日的改变,还有她那一手诡异莫测却又神乎其技的医术,郁叔的心里难免升起了一抹担忧,“小姐,我听说请欢喜阁的少主办事,必须要付出同等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