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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爆炸般的信息,很快就在百姓们中流传开来。 大家都对那白衣女子分外好奇,想知道那女子究竟生得如何美貌,又或者用了何种狐媚手段,才勾引了首辅这般的端方君子动了凡心,豢养做了外室。 众人各种蛛丝马迹地搜寻,整个京城都被翻了个遍…… 消息很快传入了景阳宫。 作为“外室”的沈浓绮,正在对镜梳妆,她闻言懵然一瞬,然后带了些疑惑发问道,“弄琴,你说那些被郎君们豢养的外室,平日里是如何打扮的?” “唔,定然不会如娘娘的妆容这般淡雅端庄,我听说,外室们为了勾引郎君,都会在眉眼处打些红粉色的胭脂,这样眼眸流转间,容易营造出副柔弱不能自理,惹人怜爱的模样,唇脂也要抹得红些,这样才能勾得郎君一亲芳泽……” 沈浓绮眼眸亮了亮,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那今日,你便按照外室的妆容,给我好好梳妆打扮一番。” “娘娘这是要?” “自然是……要去勾引我那端方正直的郎君。” 第40章 阳春三月,莺飞草长,正是春狩的好时候。 御驾出行,又是今上登记以来的第一次春狩,排面自然非比寻常。浩浩荡荡的车队从神武门缓缓驶出,身着甲胄的卫兵将銮驾护在中间前后护卫,队前队尾有鼓吹乐队,四十八面龙旗随风凛凛飘动,豪华无比的车驾,与遮在上头的黄盖伞,尽显皇威,百姓纷纷在街道两侧跪地迎驾。 望不见头的车队很快便出了京,往九安上的方向缓缓驶去。 随着行进,周围的景色逐渐从繁华的京城,变成了惬意的京郊,最后人烟渐渐开始稀少了起来…… 沈浓绮并未与刘元基同乘一辆车架。 朝臣们心中清楚,太后寿宴那日,皇上荒唐行为在前,他们作为旁观者都觉得刘元基行事过分,所以只当沈浓绮并未消气,倒并未察觉出什么异常。 皇后出行的凤驾不仅样式好看,内里也异常宽敞,如个移动的宫殿般,所用器具一应俱全。 车窗前的垂幔被高高撩起,特制的纱帘缝在车窗上,既能隔绝沙尘又能透光,从里头能瞧见外头,外头却窥不见里面。 车架虽稳当,难免也有些晃晃悠悠,可比被太监扛在肩上要好许多,沈浓绮正半躺在窗前的美人榻上看书。 弄琴往外瞧了一眼,“娘娘,皇上自出了京郊,便率了队卫兵策马扬鞭往前去了。” 沈浓绮指间捻起一页书纸翻了过去,“到了九安山便要狩猎,他身为皇帝却武艺稀松,自然担心猎不着兽物,被群臣笑话,眼下估计正乘着这一路勤加练习呢。” 其实以往刘元基可以不担心这么许多的,毕竟去九安山一趟难得,为了不让皇上空手而归,往年每逢春狩秋猎,下头都会有人安排好,放些灌了迷药的野兽进山林,好让皇上狩猎时得手的几率高些,但先帝瞧不上这般弄虚作假的手段,干脆明令禁止了这种行为。 “更何况,他自小被圈禁在藩王府,登基之后又从未出过皇宫,好不容易出了趟宫,自然是要敞开了撒欢。” 说曹操曹操到。 “娘娘,皇上策马来了。” 沈浓绮眉头一皱,忙让人将窗前的垂幔放了下来。 只听得一阵马嚏声在窗外停住,外头便传来了刘元基的声音。 “皇后常在车架中闷着不好,不如朕策马带你溜一圈透透气?” 沈浓绮不想,亦不敢。就他那驭马功夫,只怕不出半个时辰便会人仰马翻,摔落在地。 “不必。” “那便吃些东西?这饼子是朕从前头的茶肆买来的,甜口的,朕记得你喜欢。” “没胃口。” “那吃个朕在路旁摘来的李子提提神?” “吃不下。” 车架上的美人落了半了影子,惜字如金地冰冷拒绝着三番两次的好意,常人遭这般拒绝都要不快,更遑论此人是九五至尊的皇上? 都说落魄郎攀富家女是这世上最难的事情,刘元基此刻才深有体会,他只觉得自己像是条狗,无论沈浓绮如何驱赶,他都要放下自尊与脸面上前讨好,引得沈浓绮的注意。 刘元基眼中的阴鸷一闪而过。 可他现在只能继续讨好,已经没有了其他的选择。 他身侧已无可用之人,自断臂膀,舍弃张曦月与福海,就是为了赢得沈浓绮的信任,她对他的情意,就是他今后执政掌权的最大倚仗。 饶是再厌恶她踩在自己头上,端出这般高高在上的姿态,他亦只能选择打落牙齿往肚里吞。 等着瞧。 有朝一日待他掌权之后,定要将卫国公阖府之人在她面前千刀万剐,然后她扔去做军妓,眼看着她被万人□□,对他苦苦哀求。 刘元基近来不仅在后宫过得艰难,在前朝过得也甚为艰难。 他深切感受到了朝臣们自寿宴后对他的变化,之前只是看不起他的学识罢了,但卫国公府在后头撑着,朝臣们面上倒也还恭敬,他被鞭训后再上朝,朝臣们态度愈发淡漠了些,眼眸间都透露着鄙夷。 他甚至觉得连景阳宫的婢女,待他的态度都冷淡些许多。 眼下正是马车路上停歇之际,许多子弟官眷们正远远的下了车架停歇,眸光有意无意间皆朝这边瞟过来,想来沈浓绮拒绝他的话语,已经被不少人听了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