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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老好人正在苦口婆心劝季延崇,“年轻人,靠身体吃饭是不长远的,沈总说不定哪天就厌倦你了,你外形条件这么好,现在出道虽然晚了点,好歹得抓住青春的尾巴找个退路。” 男狐狸精本人不以为耻,甚至兴致勃勃地跟大家讨论起了沈愉初始乱终弃的可能性。 沈愉初沉稳地端着水杯走进去,微笑颔首跟大家问好。 在场的所有人,当天都喜提临时加班通知一则。 最为离谱的是,男狐狸精缠了她一整晚,最近演技上头越来越娴熟,伴随着下下撞击,声声质问她,“你,舍,得,对,我,浅,尝,辄,止,吗?” 沈愉初只想操起枕头打爆他的狗头。 * 因为沈愉初和季延崇的恋爱关系,向来统一战线的沈父沈母有了隔阂。 听说沈愉初找了个比她小五岁的男的,而且是她的私人助理,据说长得还很帅,周梅气得快撅过去,见天捶着桌子嚷嚷老天不长眼,女儿居然被男狐狸精迷昏了头,还要养男人。 沈文军倒是接受顺利,觉得女儿都三十多了,能找到一个就不错了,就别挑拣了赶快定下来。 反正都比较让人无奈。 周梅的反感情绪更为激烈,所以过年期间沈愉初带季延崇回家,碰灰吃了个闭门羹。 季延崇是个亲人观念淡薄的人,对见家长一事没什么执念。 但脸上总归是不怎么好看。 于是,为了回家特地腾出来的三天时间,无所事事。 今年过年来得迟,行人虽是棉袄厚裤,树枝上早早绽了春意,钻出一个个嫩绿的苞芽,配上市政挂的小红灯笼,别致的可爱。 他们临时起意,牵着手在街上晃,走哪儿算哪儿。 街角遇上一家小型画廊,装潢清简,品味不俗,引得沈愉初在展示窗外驻足。 右下角摆放的一副海景画,画者签名是会心。 沈愉初咦了声,指着回头问:“这是不是你姑姑?” 季延崇应声瞟了眼,不很确定,“是吧。” 沈愉初还在源茂的时候,听说季心卉一画难求,往往是上一幅还没画出来,下一幅就早早被预订了。 没想到现在也需要放在画廊寄卖了。 “怎么了?”季延崇搂住她的肩。 沈愉初微叹一口气,“有点愧疚,当初不应该指责你姑姑靠季家名声,其实真的画得挺好的。” 画廊春节不开门,歇了进去转转的心思,继续往前散步。 也是因为这一出偶遇,她才时隔这么久想起来问一问,“季家人怎么样了?” 说话呵出团团白雾,季延崇把她的手放进自己的黑色羊绒大衣口袋里,“老头进疗养院了。” “是被你气的吧。”沈愉初斜眼。 她是后来回头翻新闻,才断断续续知道她走之后,季延崇和季老爷子那场股权大战的盛况,堪称惊心动魄。 季延崇不置可否,“年纪一大把了,该享享清福了。” 沈愉初想起刚才那副画,多问了句,“其他人呢?” “都拿了自己应得的部分,收敛一点,下半辈子吃喝不愁。” “你没多分一点给他们?” 季延崇满眼莫名,“我为什么要多分给他们?” 沈愉初将心比心想了想,坦然说:“如果是我的话,可能会适当给一点补偿。” 毕竟是自己一手搞垮的,心里多少会对家人有些亏欠。 季延崇啧了声,摇着头意有所指,“真好奇你的生意是怎么做起来的。” 沈愉初瞬间垮脸,冷淡将手抽回,“正式通知你,你被开除了。” 一直到上车,沈愉初都不肯跟他多说一个字。 这回轮到他求饶了,蹭来拱去讨好。 “说到这个,老头好像是说过,季家今后没我这个人。”季延崇忽然兴奋,从她胸前抬起头,充满期待地看她,“我不能姓季了,你说以后我跟你姓沈怎么样?” 沈愉初冷漠脸系安全带,“你怎么一天天的,疯成这个样子。” 他很失望,埋下去吸了吸,叹气感叹,“你没有以前温柔了。” * 沈愉初没想到,季延崇带她过夜的地方,不是酒店,也不是哪座豪宅。 他们当年合租的房子,屋内陈设都原封不动。 他脸上少许得意,非要强装不在乎的口吻,“想着万一将来想回忆一下,就买了。” 沈愉初眼睛控制不住四处瞄,嘴上仍旧淡淡的,“是不是还想,万一将来我生气了,你就带我回这里,怀柔一下。” 季延崇一滞,被戳破的尴尬只闪现了一秒,“我发觉你这个人真的很没意思。” 故地重游,当时的心态像隔了一层透光屏风,看得见,摸不着,隐隐约约勾起情绪。 沈愉初刚想回头问他有没有拖鞋,便被反手按倒在玄关柜上,旁边的全身镜将画面完全囊括。 …… 电视里,春晚一如往常热热闹闹。 他事先预订了餐厅送餐,满当漂亮摆了一桌子。 零点,市民广场上燃起焰火,这栋楼前没有再高的建筑物遮挡,往窗外一望便是绝佳观景位。 沈愉初酒足饭饱,有一搭没一搭地挑配菜里的青菜吃。 或许是场景太熟悉,也可能是共度除夕的缘故,她心底总有一种家的温馨感漫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