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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愉初视线从眼镜上方射过去,死亡凝视。 虽然大还是没停下,他到底从善如流改口,“您,我是说您,您真的变了很多。” 沈愉初面色铁青,筷子短促击了两下桌面,“闭嘴,吃饭。” 季延崇以极小音量飞快咕囔了句什么。 沈愉初面无情绪,“你说什么?” 季延崇立刻摇头,“没什么。” 其实沈愉初听清了。 他背过身去偷偷说的那句悄悄话是—— “怎么办,还挺喜欢。” * 年终,晖城公司业绩荣登集团第五,对于一家刚成立不久的新公司来说,已经是奇佳的成绩。 徐宁高兴得不得了,大手一挥,豪气奖励了沈愉初一套江景大宅。 高端小区,酒店式公寓服务,装潢一流,拎包入住。 一切都很美好。 如果沈愉初没有在应酬宿醉的第二天早上六点被门铃吵起来的话。 她顶着银色真丝眼罩,怒气冲天瞪着门外的人,“有没有人告诉过你,未经允许就出现在老板家,是会被开除的。” 季延崇毫无自觉晃了晃手里大包小包的食材,“生活助理的职责,就是替您解决衣食住行的一切烦恼。” “现在才六点。” “半个小时准备早餐,正好。”他竟是直接往厨房去了。 沈愉初烦躁得不得了,撂下一句“随便你”就回卧室补觉。 迷迷糊糊中,觉重物压下,有什么在反复细密啄她的颈侧。 沈愉初“唰”一下睁开眼,忍无可忍揪住他的衣领,突然暴躁,在季延崇意外的眼神中,翻身将他压在身下。 * 最终,她还是吃上了季延崇亲手做的早餐,只不过比预计中晚了一个小时。 用完早餐,沈愉初扎上头发换上运动装,去小区健身房运动。 这家在整个晖城都极为有名的高价健身房,仅对本小区住户免费开放。 邻居非富即贵,于是健身房演变为另一个重要的社交场合。 沈愉初碰上了另一家上市公司的总经理张齐。 因为外形不俗,又是黄金单身汉,常年是晖城的话题人物。 在行业峰会上有过几面之缘,张齐主动上前跟沈愉初打招呼,着着,忽然眼角一抽。 沈愉初顺着张齐诡异的眼神回望,看见不知什么时候换了一身黑色运动装的季延崇,在划船机上,一脸哀怨地盯着他们,还时不时拉扯衣领,露出锁骨上再明显不过的红痕。 张齐听公司里其他人提到过沈愉初新招的男助理。 但凡和这位男助理碰过面的女生或gay,提到他,没有一个不露出心心念念的痴汉的。 张齐看看季延崇,又看看沈愉初,恍然大悟。 沈愉初暗中捏得手指关节咔哒响。 运动社交进行不下去了。 沈愉初哼哧哼哧出了一身汗,把季延崇提溜回家,凶狠叉腰警告,“照你这么作下去,我要跟全晖城的男性绝缘了。” 季延崇大喇喇在沙发上瘫成大字型,手长腿长的,指尖还无意识轻击绒面扶手,惬意得不得了。 不过语气却全然不是那么回事,意有所指地瞟了几眼卧室,“沈总,您不能索取了我,又始乱终弃。” 太茶了。 茶得简直放飞自我,茶得让沈愉初濒临崩溃。 被他茶言茶语逼出的怒火,被他次次搅黄的相亲带来的压力,都极需宣泄。 沈愉初一迈步跨在他腿上,冷冷道。 “脱衣服。” 不等他动手,直接上来撕扯黑色的T恤,露出一侧精瘦的腹肌。 季延崇举起双手,保持投降姿势往后倒下去,嘴角浮出戏谑而宠溺的古怪轻,“怎么现在这么霸道。” * 似乎过于激烈了。 沈愉初拖着明亮黄白色的空调毯,躺在沙发上往外看天,心想。 脖颈后压住的胳膊微微上抬,发现她同步的动作后,恶趣地动了下,“沈总,您打算什么时候开始对我负责?” 沈愉初用毛毯在身上滚了一圈,弯腰捡起散落各处的衣服,根本没想回答他的意思,提步往浴室的方向走。 虽然没有被拦下来,但那人一起跟她挤进了浴缸。 白雾缭绕,沐浴露的苦橙花香气弥漫,似乎是谈心的绝佳场所。 沈愉初闷闷地闭着眼,良久不作声。 季延崇很有闲情逸致的,点燃她常用的香薰蜡烛,摆放在浴缸边的黑白花砖上,还仔细调整了方位,使玻璃杯上的图样正对自己。 沈愉初像是睡着了。 背后肌肤相触的部分,知到清晰的血管跳动,滚烫的热意。 那些热流,从体温发散,荡在水流中,像是一股一股淌进了她的心里。 莫名的失重。 她忽然睁开眼,问:“为什么这么久不联系我?” 季延崇从后将她环得更紧,“我怕自己忍不住来找你。” 老板生涯让她变得毒辣而直接,“还有呢?” 耳后的声音顿了顿,似在权衡,缓缓开口,“你那时一心想离开我,我得留白一个缓冲期,让你冷静下来好好回想——” 他话还没说完,沈愉初已经攥起拳头揍了下去,“你到底长那么多心眼干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