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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哪个孩子家那么大的面子?”方妈妈问。 “不就是张遥嘛!那小子回来晒黑了不少,穿着一身西装我都快不认识了。”地中海说着,脸上冒着红光,“那省委书记在宴席上还提了咱家方浩,说看了咱方浩的字,非常喜欢,没想到和张遥是校友,还夸了咱愚县人杰地灵。” 夫妻俩回过味来,十分高兴,一边感叹那孩真是为了自己孩子下了力气了。可是傻妞却关了房门在房间里生闷气。 张遥回来了,自己居然不知道,他的升学宴也没有叫自己。她没来由地觉得心里发闷,整个胃都揪在一起生疼。 傻妞不懂情,她不会去深想自己为何会这个样子。她只觉得难过,就感觉自己要被抛弃了一样。 她做了一个梦,在梦中,她看到张遥叼着一根烟朝她走过来,然后狠狠地甩了烟,抓住了她的下巴。 即使在梦中,她似乎还有清醒的意识,还下意识地思考,这个情景,好像是三年前的时候,张遥要她交出钱来。然而即使是那个时候,他亦不曾这样粗暴地捏着她的脸。 然而这是在梦中的,即使是被他紧紧地捏着也不感觉到痛。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傻妞几秒,然后慢慢地俯身下来,英挺的面孔越来越近,深邃的眼睛里渐渐出现了自己的影子。 她忽然觉得整个心都慢慢地揪了起来,那种惶惶而又期待的感觉让她觉得整个人都在飘忽。 “铃铃铃——”忽然铃声响了起来。傻妞睁开眼睛,原来是闹钟响了。七点钟的闹钟,以前每次不用闹钟响她就醒来了,可是今天发现有些晕乎乎的,阳光已经迫不及待地渗过窗帘照了进来 傻妞睁开眼睛,最后还是将被子往头上一罩,继续入睡。 她想找回刚才的那个梦境,然而在白茫茫的一片中不断找寻,却再也不见他的身影。她的开始紧张,头上都不停地出汗,身体忽冷忽热。紧紧地抱住了胸前的包袱,可是依然越来越冷,倏尔又热得像火烤一样。 “哥哥,哥哥。”她无助地喊着,有藤蔓紧紧地绕住了她的手,她努力挣扎,可是怎么也挣扎不掉。最后,即使在梦中她也不甚清明了,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傻妞的这次感冒可是把爸爸妈妈吓了一大跳。他们守在傻妞的病床旁边,看着一针针的注射,一瓶瓶的输液,她可爱的妈妈吓得脸色苍白,没想到一沉睡就是三天。 听着傻妞常常喊着张遥的名字,妈妈拉了地中海的手:“要不打电话将张遥叫过来吧。” 地中海沉思良久,忽然想起那天在升学宴上见到张遥时,张遥从头到尾没有主动提过傻妞一个字,即使是别人夸奖傻妞的时候,他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似乎从来不认识傻妞这个人。 终于找到一个机会单独跟他说话的时候,地中海笑着说:“方浩在家里老惦记着你呢,你回来了也不去看一下她。” 那是张遥只是轻轻弯了弯嘴角,说:“方浩也终于长大了,你叫她好好念书,也不要再念着我了。”他看了看窗外的愚县,忽然说:“这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再来呢。” 言语间,没有要见傻妞的意思,反而是不再见。 想到这儿,地中海摸摸女儿的额头,两天过去,已经有点正常人的体温了,便说:“等等看吧,或许她一早醒来就好了。” 看到傻妞似乎好了很多,他们支撑了两天,终于撑不住,趴着床边就睡着了。然而半夜的时候,傻妞忽然发起了高温,痛苦申吟的声音将他们吵醒,摸到她滚烫的额头,将夫妻俩吓得都停止了心跳。 半夜将医生喊过来打了退烧针,护士给她吊水,然而左手手背上的血管扎了太多针,又换到了右手。 地中海终于给张遥打了电话。他不知道女儿这次是否会醒来,醒来后脑子是否还能思考,连按着号码的手都是颤抖的。 “张遥,”这个年近四十的男人甚至下意识地将刚满十八岁的少年作为了希冀。“你能不能过来看看方浩,她在医院里一直发烧昏迷不醒。” 张遥听着这话,忽然觉得喉咙发紧,连话都说不出来。 电话那边曾经是自己班主任的老男人开始絮絮叨叨地说着,声音都带着点哽咽,他想起在a市的时候,傻妞有时候因为感冒昏睡,仅仅是半天就将他吓得不行,可是这次居然昏睡了两天。 他捏紧了手机,然后用没有语调的声音说:“别当心,她会好起来的。” “你过来看一下她吧,她老是喊你。” “不了,”张遥立刻打断了他的话,“我这边有点事,不回去了。” 听着电话那边的嘟嘟声音,地中海有点不敢相信。 这是张遥吗?这是那个疼了女儿四年的大男孩吗?是那个为了傻妞的学习不去上课的张遥吗? 看着妻子期盼的目光,地中海摇摇头,说:“他在国外,赶不回来。” 傻妞第三天的时候还是醒过来了。出过一身汗以后便渐渐地好了起来。只是这个感冒让她的身体受到了极大的重创。原来肉嘟嘟地脸现在完全消瘦了下去,脸颊上都捏不出一点肉。原来的衣服裤子穿在身上都晃荡。 第13章 你的路,要自己走 九月份快要到了,新一届的学生开始报道,看着他们领着军训的衣服走过,傻妞趴在阳台上一动不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