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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辈子那种熟悉的感觉再次来袭,同这辈子为数不多的暖意相互博弈,此消彼长…… …… 辛染这边的情绪复杂,一种类似失控的暴风雨正在酝酿。 楚澜衣浑然不觉,他甚至安心于百里云裳布下的隔音结界,阻挡了一些会让辛染发疯发狂的话。 这些事,他会帮辛染去解决,辛染什么都不用听不用管不用做,只要乖乖的就好。 百里云裳的情况虽然超出楚澜衣的预料,但好似也能给之前脱轨的事件一个合理的解释。 般剑和百里云裳所了解到的内容,同楚澜衣的剧本差别不大。 唯一的不同是楚澜衣是穿书之人,脱离这个时空的桎梏,而般剑是天生地养的试剑石,本就与天道亲近,这种启示莫名出现在他脑海中,他从未怀疑过真实性。 百里云裳就不一样了。 她是陆深的母亲,却没有帮陆深报仇的想法,邱凭峰是她的爱人,她却在分别之后再未见他一面,哪怕他死了,她都浑不在意。 “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但我还是百里云裳,我游荡了几十个同样的世界,重复了几十次同样的经历,我每次都想靠着自己预知的能力去规避危险,去躲避被安排好的遭遇,却一次又一次重新落入原本的设计中。” 楚澜衣看懂了,她说的是平行世界,无数个平行时空中发生的事情,过程或许有差异,但结局从来都是注定的。 “一开始我想要带着深儿逃走,但没用,无论他成为苍涯门的首徒还是变成一个贩夫走卒,亦或是我从他出生起就将他藏起来,都没办法的,他都会在二十来岁的时候死在辛染手上。” “后来……”女人眼底最后一点悲悯敛去,眸子里浮现出隐隐疯癫。 “我不服这种宿命安排,那么多次的轮回中,为何深儿一定要死在辛染手中呢?” 楚澜衣蓦地看向她。 女人勾唇含笑,开口道:“后来我想要亲手杀了深儿,这样他就能逃开被辛染斩杀的宿命。” 就连石头人般剑都忍不住凝视百里云裳。 这个女人恐怕真的有点疯。 楚澜衣倒是有点理解这种心理,但绝不认同。 她恐怕是麻木地将一次次轮回当成游戏,反正双眼睁开又能重新开始。 “但我还是失败了。”女人叹气,“深儿的气运只有辛染能夺走,他的命就像是供给的药,活着只为了给辛染提供更强悍的实力。” “他是辛染的药,也是辛染的磨刀石。” 楚澜衣回想起在陆深的幻境中,陆深曾在禁书碎片里看到过母亲百里云裳被邱凭峰亲手杀死的画面,陆深因此憎恨自己生父,最后也如愿将邱凭峰逼死。 但事实上恐怕不是这样。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邱凭峰死前细数过自己身前所犯错事,忏悔过悔悟过,不可能刻意隐瞒这一桩。 楚澜衣有一个大胆的猜测,陆深看到的画面是真的,禁书从不作假,但那不是这个世界的真实,或许是另一个平行时空中的遭遇,因为百里云裳的轮回造成了事实的扭曲,从而结下了这层误会。 百里云裳就算现在想要辛染的命,陆深也不可能活过来。 楚澜衣:“所以你认为只有没了辛染,才能让接下来的轮回中陆深无虞?” “不是。”百里云裳定定看着楚澜衣。 檀口轻启:“只有杀了辛染,撕碎她的神魂,才能阻止这种轮回,让一切都自由发展,不再被她控制。” “楚澜衣,你知道无数次重复同一种生活是什么感觉吗?你知道每天面对的人说的话都已经被我背下来了是什么感觉吗?我看着他们脸上的笑容或是怒意,只觉得越来越假,越来越不真实,我甚至觉得这个世界只有我是异类。” 定是经历了无数次轮回才可能对每个人的每句话,每个动作都无比熟稔。 或许像楚澜衣那样知道剧情主线,对这个世界有一定的预知算是好事,但过于熟悉会把人逼疯,甚至觉得一切都像假的,自己活得愈发没意思。 自戕并不能解决问题,百里云裳尝试过,但双眼一睁,这种轮回并没有结束,周而复始,将她逼疯。 楚澜衣从震愕中回神,略带怜悯地看着女人。 她情绪收拾地很快,甚至熟稔得有些机械。 她说:“合作吧,凌微仙尊,我们的目的一致,只要杀了她,你守护的仙门,你肩负的众生都将安全。” 不要和一个疯了的女人讲道理。 楚澜衣心底暗忖。 他仔细检查过困住他的金笼,用的是妖族历代凤凰的涅槃骨所制,再加上般剑的伴生符篆,他一个人没把握短时间内挣脱出来。 凤凰的身份暂时不能暴露,就算有他的帮助,也只能解开金笼,符篆还是棘手。 他那脑子拎不清的二徒弟又是个固执倔强的,都愧疚地恨不得以死谢罪了,都不愿放他出来。 好在辛染听不见他们的谈话,这波糊弄过去再从长计议吧。 楚澜衣思忖了片刻,而后站起来面向般剑。 “收回你的符篆吧。” 般剑一愣,有些难以置信,本以为还要再劝导一番。 “师尊是同意了?” 楚澜衣点点头,睁眼说瞎话,“你们说的没错,我关心我那小徒弟的前提是她能被教化,若是她的未来注定令这个世界覆灭,我自然不能心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