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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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缓慢的看完了那封信,目光却是定在了其中的一句话上。 在北姜边界处发现两名面目全非的身亡女子,疑似哑女和冉雪二人。 这句话,孟秋成反反复复看了无数遍,皱眉一直未曾放松下来。 确定了?是她们吗? 据说当时哑女和冉雪逃出富察府的时候,被人一路追杀。有人看到哑女肩头被富察尔泰射中了两箭,而那其中一具女尸的肩头也的确是留有两处箭伤。只是二人已死多时,而且面容,像是被人刻意毁去。不过看衣着和身形,与二人无异了。 庄爷猜想,哑女是不愿她们的尸体被人找到,最后自行毁了容貌的。加上北姜大雪,二人的尸身很快就被积雪覆盖。 庄爷是找来了附近猎户的猎犬,才寻到了她们的尸体。 孟秋成仍是不信,死无对证,或许这二人并不是哑女和冉雪。 庄爷还说,在哑女的身上找到了一封密信,想来是还没有来得及送出。 孟秋成的手微微一颤,心头的那一分侥幸也瞬间跌落谷底。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一个月,熬过这一个月,又能日更啦! 但是一个月,我觉得大概这本也就完结啦,哈哈哈! 第107章 孟秋成的肩头微微抽动,无声的哽咽被拼命压制。 良久,她才让自己的情绪稍稍平静。 阿羽,你可是怪我,不该让她去?她的身子本就不耐寒冷,富察尔泰又是极为谨慎阴险之人。若是我当初没有同意她去,或许此刻她还能活得好好的。是我的错,我不该让她去冒险。若是我在坚持一些,她定不会走。 阿羽将茶放到桌上,缓缓坐下。眼中的悲凉之色里还夹杂了几分安慰。 之前,我也和你一样。直到这次,哑女再也回不来了,我才明白。她当初定也是想过了这结局,知道了或许会死。可就算知道结局,她还是去了。或许与你我一眼,有些人于她而言,也是比生命更加重要的。能和自己生命之中最重要的人死在一起,何尝不是一件幸福之事。我想,哑女最后,也该是明白了自己的心意。 孟秋成苦笑一声,冉雪那狐狸也不知给哑女吃了什么迷魂药,竟拉着她一起去死了。如今我身边亲人就剩下你和凤姐姐,这一次去北姜,我已经想过了,你们不必再跟去了。 阿羽一愣,遂反驳道,不行! 孟秋成一手按在阿羽的手背上,师兄,就听我这一次吧!这一次,我本也不是真去追击北姜蛮子的。不过走个过场,等得了机会,我便和锦汐去找你们。且此事,有皇后暗中相助。所以师兄,你不必太担心了。你要做的,是帮我照顾好凤姐姐才是。 阿羽浓眉紧锁,想着此前锦汐与他说过的话,这般担忧对孟秋成倒是减少了许多。可瞒着孟秋成这事,到底他心中觉得愧疚。无奈如今没有别的法子,也唯有这般才能让孟秋成从大周的历史上,永远消失。 哑女已经不在了,他不愿看到孟秋成和锦汐也步了她们的后尘。 即便他想留下,可为了孟秋成,他绝不能成为牵绊她的一枚棋。 孟秋成将手中的信,丢进了面前的炭盆之中,火苗点点上涌。孟秋成脸上的哀伤明显,喉间低吟道,愿你与她,来世能再续前缘。阿羽,立刻飞鸽传书给庄爷,让他好生安葬了哑女和冉雪。 想了想,她又补充道,庄爷做事细心,想必已经都安排好了。不过,你还是告诉庄爷一声,切莫将她们二人分开了。 恩!阿羽轻声回应一句,立刻就起了身。 锦汐看着阿羽匆匆离去,进屋又见孟秋成满脸哀伤。再看炭盆中还未燃尽的一封书信,想来是北姜的消息。 能够让孟秋成难过成这样的消息,怕也只有哑女了。 锦汐不动声色,站到她身后,轻轻揉捏着她的肩头,柔声问道,可是累了? 孟秋成摇头,不累,只是这天太冷了,冷到了心里。 大雪下了许久,总归有停的时候。冬天去了,自然是要迎来春暖花开的日子。一切都会好的。 皇上命我为监军,去北姜也是别有所图。明日我便要去兵部领监军的行令,还要亲自去辅成王府一趟,探探虚实。锦汐按摩的手法轻柔,孟秋成闭眼放松道。 但锦汐的手上力道却是因为她这话不由重了几分,去辅成王府? 是啊!辅成王这老狐狸一直称病,拒不出府。倒是梁王近来似乎已经接管了辅成王的所有势力,看上去,像是梁王要成为主导了。 辅成王得了什么病?锦汐问道。 孟秋成冷笑,得的自然是疯病,是妄想之症。 既然辅成王妄想谋算这天下,为何在这个时候称病?何不趁这机会,彻底反了? 孟秋成拉过锦汐的手,直将她拉入自己的怀中,这狐狸狡猾能抓林中幼兽,可一旦幼兽长大了,变成了老虎,狐狸再想抓住幼兽就没那么容易了。以前皇上处处避其锋芒,如今皇上羽翼已丰,早已经不在惧怕辅成王这只老狐狸了。皇上想要找机会除了辅成王,是因为皇上忍不了了。 辅成王想在老虎头上动刀,得看他有没有那个实力。 锦汐顺势坐在孟秋成腿上,两手挽过她的脖子,辅成王这么多年来暗中培养了那么多自己的人,其势力又岂是皇上说除就能除了的? 孟秋成一手拦在她腰间,一手点在她鼻尖,扬起唇角,笑道,你以为皇上是纸老虎吗?这辅成王几斤几两,只怕早就尽在皇上的掌握之中了。我现在倒是替辅成王担心,这一回,老虎是发了威的,狐狸反倒活不成了。 老狐狸斗不过虎,可那小狐狸呢? 孟秋成扬眉瞅着锦汐的面容,似笑非笑的问道,小狐狸是指的梁王? 锦汐哼了一声,明知故问! 小狐狸窥视我之妻,该死。不过用不着我动手,皇上自会处置。话说到这儿,孟秋成刚刚扬起的笑意又蓦地换上了哀愁之色。 锦汐察觉她的变化,便将额头抵在她额前,怎么了? 孟秋成摇头,没事,只是想到了哑女。 听孟秋成终是提起了哑女,锦汐已经确定了那炭炉里烧掉的信件上写的是什么了。 以前你说我比不上冉雪的聪明,只可惜她亦是身不由己。此时并无外人,我便与你直言了。哑女和冉雪虽让人难过,可我想,最后一刻她们定是极为开心的。不能同生但求同死,世人总是以这样的誓言表明自己的真心,但真正做到的又有几人?如今,她们是做到了。 若是你当初留住了哑女,此时听到这消息的便是哑女。我想,此生她都会记恨自己。即便是活着,那也是生不如死。 锦汐将鼻尖抵在孟秋成的鼻尖之上,二人呼出来的白气如雾散在了寒冷的空气中。温湿之中带着几分暧昧不清,而这样的暧昧不清却是任何人都无法撼动的真情。 锦汐的声音越发温柔,一手将她鬓发细细捋顺,一手挽在她脖子处。 此时以至傍晚,冬天黑的早,外面的须臾蓝光慢慢暗淡下来。各处灯火也早早已经点上,路上的摊贩也已收了摊。一时热闹的街巷瞬间安静下来。 偶尔匆匆回家的路人行过孟秋成的府前,抬头看着那金子的匾额,暗暗还会鄙夷的在心中呸上一口贪官! 可孟秋成这会儿并不在意,她拥着眼前人,听着她的柔声细语,仿佛所有的悲痛伤口皆都能被她这呓语抚平。 如果有一天,真的要面对生离死别,你我都会做和哑女一样的选择。人总归是要死的,可能与心上人一起,这死就不见得可怕了。 孟秋成将她抱的更贴近自己,遂也点了点头。 锦汐唇瓣勾动,柔声道,再抱的紧些! 孟秋成依言双手环在她腰后。 秋成! 嗯? 我有些担心。 担心什么? 担心万一真的有那一日,咱们迈不过生死的坎儿,却还未曾做成夫妻,实在有些可惜。 孟秋成微微和她拉开了距离,看着她如水的眸子,似乎是明白了她说做什么。喉间不由也是一阵干燥,想了想,又问道,此番没有媒妁之言,没有父母之命,甚至没办法保证是否能与你长久相依,你可是想清楚了? 孟大人一直说要与小女子一起,莫不是哄骗小女子的?锦汐调笑反问一句。 孟秋成急忙解释道,自然是真心要与你一起的,只是 锦汐伸手按在孟秋成唇上,嗯,如此看来,那是孟大人不太想 不待她说完,孟秋成立刻拿开她的手指,含住眼前人的唇瓣,轻轻舔舐着。 语气也变得越发暧昧,只低声的吐出一个字,想! 话音刚落,马上就身体力行,将她抱进了内室的床上。 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大半,大雪却没有一丝停止的意思。 炭火烧的滋滋作响,为室内增添了一道暖意。 孟秋成除了外衣钻入了被窝之中,锦汐脸色通红的将被子盖在身上。 直到孟秋成小心翼翼的将手放在了她的胸前,她还是没有忍住的缩了一下。 她和孟秋成之间一直守着最后的礼法,孟秋成嘴上油滑,可心底还算是个老实人。即便二人睡在一张床上,也不过正正经经的相拥而睡。做的最越举的行为,仅仅是情不自禁之时的亲吻。 在烟雨楼的那些日子,夜夜总能听到一些男女之间的那些事。有时也常会听楼中的姐妹说及。锦汐不曾体会,平日里更是羞于想这些子让人脸红之事。 孟秋成虽是女子,到底还是有别于其他人的。 她紧张的拉住孟秋成的手,深深吸了一口气,门窗都关好了吗? 孟秋成点头,都关上了。 现在是什么时辰? 已是酉时。 对了,今日我已将你替阿羽和凤姐姐准备的喜服给了凤姐姐了。 孟秋成稍稍皱眉,侧身一手撑着脑袋望着她笑,你要是还没有准备好,等到我们成亲之日再行夫妻之礼也无妨。 锦汐急忙摇头,伸手将她拉近面前,四目相对,脸上红晕越发滚烫。就连耳朵也烫的像是发烧了一般。 今日之后,你若是敢变了心,丢下我,天涯海角,我也不会放过你。 孟秋成本想与她立誓不会,却被锦汐的举动打断。 索性她也就不想在多话,亲上身下早已炙热的身躯,一点一点小心翼翼,如一名虔诚的信徒。 院中的白雪覆盖了一层又一层,寒冷却无法凉透屋中二人的情深意重。红烛顺着边沿慢慢滴落,屋中的光线昏黄。喘息或急或缓,无不让人脸红心跳。 孟秋成像是被鼓舞的勇士,心底虽被感动,但身体却更加诚实的做出了应有的反应。此时此刻,她只想把身下的人,狠狠揉进自己的骨血里。将自己融进她的身心中,不分彼此的活着。 历经千辛,孟秋成从未想过今日会成为她此生难忘的一日。爱怜的望着额上满是细汗的人儿,俯身又亲了上去。 娇呼被拼命压抑,瞬间就被外面的风声掩盖。羞人之姿,一夜无眠。 等到云雨之后,已至半夜。片刻宁静,孟秋成伏在锦汐的肩头,很是满足。 锦汐紧抱着她,唇瓣贴在她耳边低语,岁月不知愁人滋,诸佛不懂风月事。而此生,我便再无悔了! 你若无悔,我便更无悔。 作者有话要说: 恩,应该,是你们想看的吧! 第108章 鸡鸣报晓,大雪也不知昨夜什么时候就停下了。清晨,院中积雪颇厚,从窗中望去,到显得格外静逸。 孟府之中的下人大多都被遣散了,无人打扰的清晨,让孟秋成又躺下睡了个回笼觉。 再醒来的时候,发觉身边的人似是昨夜太过疲惫,竟还酣睡不醒。 孟秋成侧头,伸手轻轻描摹她的轮廓,一点一点仿佛早已刻入心底。以至于这般的描摹之后,孟秋成很是满意的一笑,在她的印象中,这本就该是锦汐的模样。 锦汐被孟秋成的小动作弄醒,睁开眼,看到孟秋成,一下想起了昨夜,羞恼的拉起被子将自己裹在其中。这一动,冷风迅速钻入,冻的孟秋成一个哆嗦。立马向她靠拢过去。 而这一靠拢,锦汐才发觉二人被子之下未着寸缕。 孟秋成很是自然的伸手,穿过锦汐的脖下,明知故问道,娘子可是害羞了? 锦汐恼她这般模样,在被中暗暗掐了她一把。 孟秋成吃痛。 锦汐又觉心疼,嘴上却不愿承认,强道,谁让你一大清早便胡言乱语了。 娘子教训的是! 你,你还胡说。 夫妻之间的事情,咱们一样都没有落下,不知娘子以为,相公哪一点是胡说了? 你,你,你出去。 孟秋成一愣。出去做什么? 锦汐红着脸小声道,我要穿衣服。 都是女子,怕什么?孟秋成越发笑的厉害,渐渐靠近道,来,让相公帮娘子更衣。 锦汐急忙打开她的手,抓着衣物就往身上穿。 孟秋成看着她满身的红痕,皆是自己干过的好事,忍不住又是一笑。 片刻她道,现在我大抵是明白了,感情既能超越生死,自然是无怨无悔。 锦汐穿好了亵衣,裹上了内衣,才回头看她,你今日的心情倒是不错。 的确!昨日听到哑女的消息,我很是自责。不过经过了昨夜,我已想明白了。不是任何人都能无怨无悔的做出有关生死的选择,哑女最后的那段日子,和冉雪一起,一定是她此生最快乐的。 孟秋成说着,也开始自行穿衣起身。 锦汐从她手中拿过衣物,如同新婚的小娘子,认认真真的替她更衣。 你想明白了就好,我只怕你又再钻牛角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