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4、救人如救火

    好在陈小川去得快，回来得也快。

    三个多小时过后，满脸疲惫的陈小川，又出现在了急救室门前。

    此刻急救还在继续，康老院长等人也没有离开，依然默默站在门外等待着。

    “陈医师，药取来了？”

    见到陈小川急匆匆赶了回来，康老院长等人舒了口气，还真怕这个家伙没能及时赶回，耽误人家消防汉子的治疗呢。

    “已经取来了，不过我需要一间安静的房间来配药，这段时间希望不要有人来打扰。”

    陈家村可是离南陵市足足有上百公里，陈小川驾着那辆破破烂烂的餐车一路狂奔，回到家连口水都顾不上喝。

    与家里人打了个招呼，便奔向后院的小药埔中，摘下了两片绛珠草的草叶。

    风风火火的赶回南陵市，此刻那绛珠草还是湿漉漉的，静静躺在陈小川手里的塑料袋里。

    “现场配药？来得及吗？”

    康老院长等人有些发愣，觉得事情颇为不靠谱，然而此刻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

    他一咬牙，立刻道：“去咱们医院的配药室吧，陈医师需要什么药，可以写出个清单来，我马上让人去准备！”

    “不用了，我主要是在褪疤液里再加一味药材就成，就在我的办公室里配药吧。”

    陈小川想了想，颇为有些不好意思道：“院长，麻烦你找个人，帮我去楼下处理一下，我刚才接连闯了好几个红灯……”

    “……救人要紧，这事你不用担心。”

    康老院长也是有点无语，一咬牙，硬着头皮扛了下来。

    陈小川不再多说什么，向那几名眼巴巴望来的汉子点点头，便立刻朝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关上房门之后，挡住那些好奇赶来围观的皮肤科医生与护士，陈小川吐出口浊气，然后调整了翻呼吸。

    “起！”

    一声低喝，他摊开的掌心，蓦然间多了缕小小的赤红火苗。

    左掌五指一合，那两片绛珠草的草叶顿时被捏成一团软泥，陈小川二话不说，将其放在右掌掌心之上，开始提炼药液。

    “呼……”

    三秒过后，办公室内白烟滚滚，陈小川没有丝毫犹豫，当即取出另一小瓶褪疤液，将掌心内那两滴滚烫的翠绿液滴，给滴入进去。

    嗤嗤之声不断从瓶内响起，过得不久，响动渐消，那一小瓶晶莹的褪疤液，完完全全变为了浓浓的翠绿之色，犹如一块上等的翡翠玉石。

    为了不引起别人怀疑，陈小川开窗通风，等到办公室内的浓烟彻底消散，这才拉开了办公室的门。

    “出来了出来了，陈医师出来了！”

    门外不知是谁喊了声，一堆皮肤科的医生护士顿时围了上来，一个个目光炯炯的望着陈小川。

    “陈医师，加油！”

    小护士小罗鼓起勇气， 向陈小川使劲一挥小拳头，为自己的偶像加油打气。

    “加油！”

    其他皮肤科的医生护士也激动道。

    自从上次三日丸的火爆销售过后，陈小川几乎成了皮肤科众人心目的神。

    此刻见到陈医师即将再度出手创造医学奇迹，这些人就跟送别出征的大将军一般，浑身好似打了鸡血一样，激动得不行。

    被这炽烈的气氛所感染，陈小川也感觉到了肩头的重担颇为沉重。

    他郑重点头，在皮肤科众人饱含期待的狂热注视中，大步朝着急救室走去。

    再度见到三位老院长，陈小川没有多说什么，略微点头过后，便径直敲响了急救室的大门。

    回到急救室内，此刻急救台上那名病患的伤处已经处理完毕，一名护士正在给他包扎。

    “把纱布揭开。”

    陈小川走到急救台前，有些疲惫的开口道。

    其他几名医生纷纷一愣，随即狐疑的上下打量起陈小川来。

    尽管陈小川的大名已经在人民医院内部传遍了，但真正认识他的人，毕竟还是少部分。

    这几名医生并不认识陈小川，见这个家伙三番两次在急救室内进进出出，本来就心怀怨气，一听陈小川这话，顿时就炸开了锅。

    “不行，绝对不能揭开纱布。”

    “就是，病人刚刚才处理完毕伤口，频繁移动纱布，会对病患的伤口造成二次伤害。”

    那几名医生态度坚决，立刻摇头坚决了陈小川的要求。

    “陈医师啊，要不，等到病患的伤情稳定下来，你再着手医治吧？”

    赵主任也急匆匆的走了过来，提心吊胆的劝说道。

    虽然他对陈小川的医术很有信心，可是眼下这名病患的伤口才包扎完毕，贸然揭开纱布，无异于是揭开了人家的伤疤啊。

    万一弄不好，把伤口给感染了，这可是天大的医疗事故啊。

    赵主任感觉责任重大，一时间也不敢贸然支持陈小川了。

    一名带着口罩的女医生看了赵主任，颇为不悦道：“老赵，这个人是你们皮肤科新来的男医生吧？”

    “哼，一点临床经验都没有，还敢乱开口？真是一点规矩都不懂！”

    另一名发福的男医生不满道。

    “老赵，你让他出去，别在这里妨碍我们救人！”

    一名年纪稍大的男医师深深皱眉，对赵主任说道。

    “这是我们皮肤科的陈医师，陈医师你们不知道吗？就是发明了三日丸的那个……”

    见对方说得毫不留情面，赵主任满嘴苦涩，不得不硬着头皮想要为陈小川解释一下。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看你也出去得了，免得在这里影响我们的心情。”

    年纪稍大的男医师眉头皱得更深，看样子似乎和赵主任一样，都是某科室的一把手，说起话来架子颇大。

    “行，我可以出去，只要你们能够保证让病患的脸恢复如初，不留下一点疤痕。”

    眼看赵主任被那三名医生你一言，我一语，给说得险些无地自容。

    泥人还有三分火气呢，尽管知道自己在人民医院的资历尚浅，比不得这些老医师。

    但陈小川还是忍不住怒声反驳道。

    “保证病患的脸恢复如初，还不留下一点疤痕？”

    那名上了年纪的男医师脸色沉下，指着赵主任生气道：“老赵，你们皮肤科的医生就这素质？医德呢，医德都不讲了吗！”

    另外两名医生没有说话，但脸色都极为难看。

    这也难怪他们三人生气，主要还是因为陈小川的要求，实在有些“无礼”。

    要知道，这名急救台上的病患，那张脸几乎被那道炯炯燃烧的房梁给砸了个正着，若非在关键时刻被他抬臂给挡了下，怕是连鹳骨都给砸碎了。

    尽管如此，病患的右脸颊也是血肉模糊，被砸得不成样子。

    能捡回一条性命，已经算是侥幸，还要求让病患的脸恢复如初，不留下一点疤痕？

    听听，听听，这还是一个正规医院的医生该说的话吗？

    恐怕门外面那些等得心急如焚的病患家属，都不敢提这样无理的要求吧！

    要想完成这样的要求，估计也只有神话里的大罗金仙，才有这能耐呢。

    被对方骂得狗血淋头，饶是赵主任脾气再好，此刻也不禁怒了。

    他涨红了老脸，梗着脖子嚷嚷道：“你们几个医术不行，办不到，凭什么就说我们皮肤科的陈医师没医德，是在信口开河？！”

    “你！老赵，你这是在无理取闹！”

    那名上了年纪的老医师，被赵主任这话气得鼻子都歪了，白大褂下的胸膛剧烈起伏不定。

    两人大眼瞪小眼，互不相让，看样子似乎下一刻就得撸起袖子打起来。

    那名负责给病患包扎伤口的小护士，都看傻眼了。

    “医生，医生……”

    或许是两人的争论声太大，原本处于重度昏迷之中的病患，竟是悠悠睁开了眼睛，有气无力的嘶哑呻吟着。

    “我们都在，你别说话，保持体力。”

    那名上了年纪的老医师狠狠一瞪赵主任，扭头回到急救台前，俯下身，对病患耐心叮嘱道。

    “我，我的脸怎么了，火辣辣，火辣辣的疼……”

    那名病患断断续续道。

    老医师有些于心不忍，还是开口道：“你的脸被着火的房梁给砸到了，好在没伤到骨头，就是皮肤被烧伤得厉害……”

    “我，我被毁容了……吗？”

    那名病患喃喃低语，突然间不知到哪里来的力气，竟是一把死死握住了老医师的手。

    “我，我不能毁容，我，我十天后还要，还要结……婚！”

    他极为艰难的说完，一双烟熏火燎的眼睛却是滚出两行热泪来。

    负责给他包扎的小护士已经背过身去，偷偷低头抹眼泪，老医师也是鼻头酸楚，硬生生挤出个安慰的笑容来。

    “你别担心，我们一定尽力救治，等你病情稳定下来，就为你做植皮手术，尽量避免留下疤痕。”

    “不，不，我不要留下疤痕，我，我不要……”

    那名病患满眼惊恐，竟是竭力的挣扎起来。

    几名医生顿时就慌了神，连忙上前，七手八脚的想要按住他。

    就在这时，一道悠悠的嗓音，却是在急救室内响起，让众人全都愣住了。

    “如果，我能让你的脸恢复如初，你，愿不愿意试试？”

    陈小川走上前来，目光炯炯的盯着那名病患，一字一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