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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触目惊心的是,缠在盖克兰腰间一圈白色纱布上,那一道道鲜红的颜色。 “你看什么?”意识到有人,盖克兰迅速屏气,收起长剑置于身后,剑锋朝下。 “你渗血了……”赵缦缦缓缓走上前,盯着他的腰间。 盖克兰低头一看,“没事,等会换纱布。” 赵缦缦的视线依旧停留在血色弥漫的白纱布上,她喃喃道:“还是别练了,行吗?” 盖克兰犹豫了几秒钟,点头道:“好。” 两人走回大厅后,赵缦缦从柜子里取出医药箱,低头站在他的身前,轻轻解开腰间的纱布:“我帮你换。” 感受到腰间的手指正在不停地颤抖,盖克兰迅速抓住了赵缦缦纤细的手腕,“我自己来吧。” “没关系”,赵缦缦固执地抽出手,揭下最里那层已被鲜血完全染红的纱布。腰侧一道手掌大小的伤口显露出来,“为什么?” “什么?” “为什么受伤了,还要训练?” “打仗的时候,受伤就不要上战场杀敌吗?”盖克兰盯着她的头顶,低声反问道。 大颗的泪水如断线的珠子,不停地滴落在带血的纱布上,也砸在盖克兰的心脏上,钝痛不已:“好了,我自己来吧。你去忙吧。” 赵缦缦咬着唇,倔强地从医药箱里拿出消毒剂,往他的腰上一喷。 “疼吗?” “不疼。”盖克兰想了几秒钟,才回答。 赵缦缦取出一块干净的纱布,轻轻地擦拭着伤口周围的血渍,“怎么可能不疼?” “那是什么感觉?” “什么?”赵缦缦抬起泪眼,望向眉头紧皱的盖克兰。 “刑讯室……”盖克兰嘴唇苍白,完全不敢说出那两台刑讯仪器的名字。 赵缦缦低下头,将干净纱布一圈一圈地裹住他的腰:“你不会想知道……” 盖克兰像个扯线木偶,双手悬在空中,任由对方摆布自己的身体,心脏却像被雷神之锤狠狠重捶,“对不起。” “都过去了。”赵缦缦用剪刀将纱布剪断,再将药箱收拾好,放回了柜子:“错的不是你。” 不远处的盖克兰,身体僵硬,他用手摸了摸腰间干净温暖的纱布,艰难地吐出两个字:“谢谢。” 泪水仍在眼眶打转的赵缦缦,转身揶揄道:“原来少将军,也会说谢谢。” “我其实很有礼貌的。” 赵缦缦破涕为笑,忍不住瞪了盖克兰一眼,走向厨房:“快穿衣服,我去做早餐。” 盖克兰盯着她的背影,眼里涌动着一股新的风暴,彷如深海上空刚刚成型的飓风,有一种将脆弱海船掀翻的欲望。 吃完早餐后,赵缦缦发现盖克兰穿着休闲服,坐在大厅内,奇怪道:“少将军,你不用去军营吗?” “休息日。”事实上,盖克兰从未体验过休息日。 “噢”,赵缦缦咬了咬唇,坐在了他身旁的椅子,开口道:少将军,你早上练的是骑士剑吗?” “你认得出?”轮到盖克兰惊讶了。 “历史课学过的。” “你们学习内容倒是挺广泛,”盖克兰赞许地看向赵缦缦,解释道:“我们祖先是嘉德骑士团,21世纪中期取消了骑士继承,但骑士精神传承已上千年,不曾磨灭。” “骑士精神包括哪些?” “忠于国家、英勇正义、公正诚实……”盖克兰一一念道,眼里闪着荣耀的光。轮廓分明的侧脸,如一道秀丽壮美的山峰,惊艳了赵缦缦的眼睛,她又问道:“那少将军骑术一定很好吧?” “你觉得呢?”盖克兰看向赵缦缦,反问道。 “我觉得应该很好,但冬宫有骑马的地方吗?” “怎么,你会骑马?”盖克兰的身体偏向她,一脸难以置信。 “会一点,我家里有养马……”赵缦缦笑了笑,淡淡地答道。 “噢?”盖克兰思考了两秒钟,说道:“冬宫的马都被征调到军营了,我带你去春宫骑马,那里有草原。” “春宫?草原?”赵缦缦睁大眼睛,惊喜四溢:“那什么时候去?” “下个月吧,月底我有事。”想到即将举行的情绪测试,盖克兰第一次产生了慌张的情绪。 “好。”沉默了一会,赵缦缦继续说道:“少将军,按照管家守则,我每个月有四天假,对吗?” “你想休假吗?去哪里?”盖克兰疑惑道。 “我想去夏宫逛逛,在女宫时听说那里特别美。”赵缦缦双手合十抵在下巴处,脸上弥漫着少女般天真的期待。 “你一个人去吗?” “嗯,可以吗?”赵缦缦的手越过椅子扶手,抓住了盖克兰的胳膊。盖克兰低头瞟了一眼手臂,说道:“不是不可以,可是我担心你的安全……” “少将军,我会保护好自己的,就是去逛逛,好不好?” “什么时候?” “找一天你特别忙,用不着我的时候。”赵缦缦眨了眨眼睛,感觉对方仍在犹豫,她笑道:“谢谢少将军。” 盖克兰沉默了一会,说道:“好。到时候放你一天假。” 赵缦缦咯咯笑了两声,“少将军,你真好。” 我再好,也不及夏宫对你的吸引。这句话盖克兰没有说出口。 第22章 将军府的大厅古朴典雅,宽敞明亮,从前门延伸到整座寝宫的尽头,一张华美疏透,可坐可躺的四簇云纹罗汉卧榻,稳固在大厅主位。主人却极少使用它,此卧榻长两米,宽一米,在他的眼里,属于令人颓靡之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