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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左腿是机械义肢,深黑色和浅银色的金属骨架上面缠着蓝红的虬曲线条, 就这么大剌剌地露在外面。头发被梳成一丝不苟的模样, 鬓边几缕灰败的白发,眉心是有个深深的“川”字。 机器人的胸口处向外弹开,另一只机械臂从里面摸出一根云片烟。高庆平接过以后叼在嘴里,眯着眼睛吸了一口,一副根本没把我们放在心上的模样。 毕竟周围的墙壁里都是他早早埋好的炸药。如果我们现在要走, 直接从进仓库的路线原路返回自然是没有问题, 但穆海潮不可能会丢下林青书和她部下不管, 阿修更不会眼睁睁看着救了自己的军士就这么成为高庆平的俘虏。 他都亲身经历过高庆平的残暴, 怎么可能就这么离开。 他是吃定了在这里的人只会留下来。 该死,我真想一巴掌把云片烟扇进他那对歪七扭八的鼻孔里。 从高庆平出现的那一刻开始,阿修僵硬的脊背就没有松懈过,他很用力地按着我,我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能更加贴近他,拍着他的后背安抚他。 高庆平进来以后也没有靠近林青书,而是远远地站着,视线隔空投过来。 “高庆平,你这是什么意思?”穆海潮的声音像被寒冰包裹着,又刺又冷。 “小潮,你们年轻人啊,就是遇事太冲动了。”高庆平吐出一口烟雾,居高临下地开口:“你看看,是不是过来的时候没有做好万全的准备,这下进退两难了吧?” “别废话了!” 以穆海潮为中心,突然蔓延开一股浓郁的潮气,我只觉得浑身像被湿透了的衣物紧紧裹缠着,高浓度的水汽闷得皮肤喘不过气,难受得扭了一下,自己的信息素都被刺激得忍不住外溢,被我勉强控制住了。 不知道为什么,高庆平出现以后,我对信息素的控制力好像下降了一点。 穆海潮横眉怒目:“你对林青书和施为平他们做了什么!” “林青书?” 高庆平把吸完的云片烟往旁边一送,那个机器人的机械臂迅速反转弯折,变出一个黑洞洞的圆孔。一道激光闪过,云片烟消失不见,高庆平夹着烟的手还好端端的。 他连头都懒得低,只瞥了一眼被绑住椅子上的林青书——这是他进来以后第一次将注意力分给那个方向。 “怎么?我自己的儿子还教训不得了?”他哂笑一声,“至于你的部下么——” “非法入侵位于居民城的战俘营,我有权处置他们。” 我现在的角度正好对着那张长桌,高庆平一说完这话,我就眼尖地看到本该被死死绑在椅子上的林青书很不明显地动弹了一下。 高庆平完全没有注意到,我又看了看穆海潮,她顿了顿,捂着胸口,露出一个被气到失语的表情,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 我:……原来是演呢。 高庆平哂笑一声,没再理会穆海潮,转而看着阿修眼含惋惜地啧啧感叹:“步淮远,怎么就让你逃出来了呢?” 他的语调又滑又粘腻,三角眼里满是阴险下流的污浊,脸上也带着令人恶心的表情,轻易就让我想起阴沟里吐着蛇信子的癞皮蛇,带着股腐败的臭味。 阿修的肌肉瞬间绷得更紧,我抬起头,看见他的脖子和额角都青筋暴起,死死攥着拳头,满腔的恨意几乎要溢出来了。 我一把抓住他的手,一根一根将他的手指掰开。他攥得太紧了,那么短的指甲都硬生生在掌心里掐出很深的红印。我小心翼翼地抓着他的手指,气得要死,又莫名有点心慌。 高庆平像没看见阿修的反应一样,依旧带着虚伪的假笑,继续道:“曾经跟你上过战场的那些部下,他们知道自己的元帅已经分化成了omega,还被不知道多少人操过了吗?” “高、庆、平——”阿修一字一句咬着牙,这三个字几乎像是硬生生从牙关里碾出来的,我离得太近,都能听到牙齿摩擦的声音。 高庆平满不在乎地应了,还很遗憾地摇摇头,叹了口气说:“可惜你自己不知道,你后面弄起来有多——” 他没能说完,因为我实在忍不了了,信息素铺天盖一般从身体里涌出来,完全失控地冲着高庆平那张令人憎厌的脸直扑过去。 “傻|逼!你是不是自己不行所以只能靠羞辱别人来获得快感啊?古有阉人太监今有你高庆平是吗??!” 我气得发抖,口不择言:“都两百多岁了你不操心自己的棺材有没有准备好还在这里对着我的omega意|淫什么?用你那小拇指一样没用的器官吗??” “你也配?!!” 我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浑身上下的血液都在沸腾,一种濒临窒息的燃烧感将我整个人从头到脚都点着了,似乎在酝酿一场泼天大火,腺体也不安地跳动起来。 我无法控制自己了,双手因为过度愤怒开始发颤,恨不得把这个畜生撕碎了丢去喂狗!!! 我要气疯了,阿修费力地按着我,一连声地喊我的名字。 但我的耳朵里充斥着一阵一阵的嗡鸣,仿佛隔着一层膜,他的声音听上去格外遥远,眼前又开始浮现出密密麻麻的白色闪光点。 操。 可能是一瞬间输出了太多信息素,熟悉的失控感再一次袭击了我,我非常用力地攥紧了阿修的手,摸到他突起的指骨和冰凉的指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