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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擦掉牧咸额头上的汗水,揉着头说:热,进屋去。rdquo; 这几天,她把人养得白白净净,连身上的伤都好了大半,可不想他再被晒成一团黑。 还是白白的更可爱。 不热,我再晒晒。rdquo;他坐在洞缘,歪着脸蹭蹭她的手心,盯着黑不见底的洞不打算起身。 难得能自己思考着说一句流畅话,庄鱼也不再劝他,走到门口时,突然想起件事:要吃奶油蛋糕吗?rdquo; 要!rdquo; 眨眼的功夫,手就被他抓着晃呀晃,整个人半扑在她身上,眼巴巴地看着她。 她扬唇笑眯了眼。 上次海蛤抢了他的蛋糕,当时满不在乎,事后就急了,一直缠着她再做,然后就养出了每天都要吃一口蛋糕的习惯。 时钟打响第三声,外面龟裂的洞里窜上来海蛤的身影,它在玻璃窗外站定几秒走进来。 牧咸把奶桶放在它面前,坐到柜台旁边吃奶油。 今天的海蛤好像对奶油不感兴趣,眼神也没飘一个,直接抱起桶开始喝。 牧咸腾出手戳了戳庄鱼。 嗯?rdquo; 她刚从柜子里清理出几包干果和果浆,撕开密封口,尝了干果还能吃,于是倒了两碗,加入牛奶搅拌两圈,和牧咸一人一碗。 好吃。rdquo;牧咸舔舔勺子,忘记要说的话。 好吃就多吃点,今天中午就不做饭了。rdquo;庄鱼笑眯眯地看他瞬间皱起来的脸。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曾经没吃过饭,他很热衷于吃饭一事,但庄鱼有时很懒,反正牛奶能解决温饱就懒得做饭,看他无精打采的脸,陡然发觉自己不是个养孩子的料,总是有一顿没一顿,要是这牛奶是普通牛奶,估计牧咸早被她养死了。 今天的海蛤喝得慢,只一桶就喝到太阳落山,它摸摸不算圆的肚子,变魔法似的变出一堆用海藻叶包裹的珍珠,颗颗饱满圆润。 庄鱼还款时发现比以往吐的金币还要值钱很多。 牧咸提桶去清洗,路过庄鱼时才想起自己要说的话:它不是昨天的海蛤。rdquo; 庄鱼挑眉,转头恰巧隔着玻璃窗与站在洞边的海蛤遥目相对,她扫了一眼,长得一模一样,连眼珠子的颜色都没变。 你怎么看出来的?rdquo; 味道不一样。rdquo; 庄鱼笑笑:只要给钱,谁都一样。rdquo; 窗外,海蛤紧贴脑后似耳朵又似鳃的东西颤了颤,纵身跳进龟裂的洞里。 太阳落下,洞口一片乌黑。 海蛤又来了两次,给的珍珠一次比一次值钱。 后几天,黑黝黝的洞口除了飘起的尘埃以外,什么都没有。牧咸已经在洞口连蹲了一周,海蛤再也没有出现。 下面有什么?每天都看。rdquo;庄鱼顶着毒辣的太阳跟着蹲在裂缝边缘。 牧咸摇摇头,回道:没,有味。rdquo; 她使劲嗅了嗅,没闻出来,热得狠了,问他:想不想下去?rdquo; 你下去,我下去。rdquo; 庄鱼摸了摸他的头,让他回屋装奶。 经过这几天的观察,海蛤出手大方,又很有钱,带着奶去它们群居的地方,运气好的话,一趟就能把款还完。 奶牛驮着他们从洞口一跃而下。 阴凉的风刮在身上阴飕飕的冷,头顶的太阳一丝也落不下来,整个人罩在昏暗里,伸手不见五指。 奶牛俯冲的速度极快,耳边只有风速掠过的哗啦声。 渐渐地,下面出现一两点银光,像阳光下的玻璃。 银光越来越近,越来越大,亮得闪眼。 奶牛长哞一声,急刹稳在地上。银光的光亮很足,瞬间清晰可辨位置。 是一块很大的岩洞,碎石沙渣铺满坑坑洼洼的岩表,整个岩洞成倒立的漏斗形,下宽上窄,窄到只剩零星的一点,是他们下来的地方。 岩洞不宽的地表外面是大片幽暗的海,阴沉的颜色。 庄鱼眼尖地看见一个东西跳入海里,细细的尾巴翘起,咕噜两声,便钻了下去。 奶牛哞哞两声,前蹄子一扑猛地扎进水里,阴凉的水瞬间灌了庄鱼一耳,她被呛得吞吐不及,耳里眼里,一片火辣。 牧咸死死捂住她的耳朵,嘴里吐着细碎的小泡泡,紧紧地护着她。 庄鱼来不及思考他几时会潜水了,赶紧拍牛,奶牛瞬间从水里一跃而起,抽着鼻子,踩着水波奔得快如闪电。 她猛吸一口气,使劲甩头倒水,耳里刺得生疼。 鱼,吐出来,吐出来。rdquo; 牧咸替她拍背顺气,喉咙一痒,哇地吐出一滩海水,嘴里咸得要命。 稍微松口气时,已经出了岩洞,外面天光大亮,水波粼粼,清澈的水里鱼来鱼往,各式各样,漂亮得她霎时忘了喉咙里的咸涩。 奶牛不知从哪卷来一根草让她吃,耳畔一阵火辣袭来,生出一层薄薄的黏皮。 庄鱼来不及反应,奶牛又一头扎进水里。耳畔生长的黏皮在煽动,她就像一只会呼吸的鱼,在水里怡然自得。 身边绕满了鱼,又被奶牛远远甩开,跑过海底细沙,翻过山丘,入眼全是珊瑚,红得耀眼,一簇簇搭成一个又一个房子似的洞,连绵不断,就像一座珊瑚王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