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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突突又接着道:“不是只有北上广的外来打工族才辛苦,这里也一样。你别看小美、西西、大玲子名字土,可那已经是他们村里最有文化的人给取的名字了。北方这边的农村,很多地方还是重男轻女的,女孩子能考上大学,留在省会城市工作,你永远不知道她们付出了比我们多多少倍的努力。” “你说的好像你亲身经历过似的。” “亲身经历倒是没有,不过跟这样努力的一个人谈了两年恋爱,怎么也比你这位大少爷知道的多一些。”她自嘲的笑了笑,不知是喝了酒的缘故,还是不想隐藏了,眼眶微微的泛红,难掩落寞。 “你是说那个王八蛋。”黎克己咬着牙问。 她点了点头,“他就是从一个小村子考到北京的,我们是在一场武术比赛中认识的,他是志愿者,我是选手。是他先追求的我,他说他就喜欢我这种独立、自主、有能力的女孩子,我开始还真没看上他,主要是他长得完全不是我的菜。不过,他每天下课后就去打工,打完工不休息的跑到我们学校给我送饭,一天、两天,一个月、两个月,我就被打动了……我从没有见过这么努力又执着的人。” “那你到底是喜欢他的努力,还是他的人?” “努力是他的特质,喜欢他的努力不就是喜欢他的人。”张突突又给自己倒满酒。 “那怎么一样?我觉得真正的爱情就是你看到那个人的第一眼,就知道那个人对你来说是意义非凡的。像你这种根本就不是爱情,你只是被他的行为感动了而已。”黎克己说完,突突就眯起眼打量他,看得他心里发毛,“干嘛这么看我?” “你是母胎solo吧!” “我……” “不用解释,我懂我懂!”张突突难掩笑意,举杯与之相碰,“来,为纯情男孩干一杯。” “纯什么纯……” “那为不纯的你干一杯!” 黎克己气的要蹦起来了,张突突无奈,故意逗他,“那你到底纯是不纯啊?” 得,这话怎么让他怎么回答?怎么回答都是骂自己。 他“哼”一声,自己举杯干了一个。见她笑的前仰后合,不负刚刚的伤感,心想:管他纯不纯的,能让她开心就行。 “不许笑了,赶紧喝了你的酒,杯里都能养金鱼了。”说着话他又连起了两瓶。 俩人一直喝到老板海哥赶人才结了账,离开烧烤摊的时候基本是不能走直线了,过了几辆出租车都不肯拉这两个醉鬼,就怕他们吐在车上。最后还是海哥帮忙叫了车,才没让他们宿路街头。 到了张突突家,黎克己非跟着下车,大着舌头嚷嚷:“我今天舍命陪君子,说到做到,必须做好你的骑士,把你安全送到家!” “行,今天就让你做我的骑士!”张突突揪着他衣领,轻松的就把人扯到身边,垫着脚揽住他的肩膀,“是哥们!” “那必须是哥们!”黎克己拍着胸口,俩人一个不稳,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张突突顺势就躺了下来,伸手拉着他后脖领子,把人也拉倒下,俩人就这样仰躺在小区里。 北方的夜空,格外的干净,像一块幕布洒满了钻石,熠熠闪光, “我看到了北斗七星。” “我也看到了。” 如此美景,让两人都安静下来,就这么静静的望着,直到一丝冰凉落在脸上。不知何时竟飘起了细碎的雪花,就好像天上的星星坠落人间一般的美好。 “下雪了……” “我想堆雪人。”张突突大叫,伸手接着雪花,突然就坐了起来,扯下围巾要接雪花堆雪人。 这是真的开始撒酒疯了。 黎克己脑子嗡嗡的,理智让他立即把人送回家,酒精却不停地怂恿他疯起来。 就在他也跟着蹦起来的一瞬,伴随着呵斥,两道光束同时照向他们。“你们那个单元的,大半夜的乱叫什么?扰民了知不知道?” 被强光一照,黎克己清醒两分,踉踉跄跄的走到突突身边,大着舌头报了门牌号。 来巡逻的保安走近一看,认出了张突突。“是张小姐,这怎么又喝醉了?”声音里透着些许无奈,手电照向黎克己,“啊,还是你送回来的,这次还行,没挨打!” 听见“打”字,张突突好似配合一般,照着黎克己来了一拳,“不是说作本公主的骑士吗?快,给本宫堆个雪人!” 黎克己被打一拳,没感觉到疼,就是脑袋更晕了,站着都晃了起来。 保安哭笑不得把人扶住,不得不与一起巡逻的同事将两人送回去。张突突租住的是一间精装修的公寓,一室一厅一卫,很简单的格局。开了门,保安架着两人一起丢到了床上,俩人接触到床,自动自觉的扯了被子一角盖上,就这么旁若无人的睡了过去。 “李哥,把他俩放一张床合适吗?”小保安询问。 “人家小情侣不放一张床放哪里?再说你看这屋子还有第二张床吗?” 小保安一想也是,挠挠头憨笑一声。“不过这两位心可真大,喝成这样,也不怕遇见坏人。这也就是碰上咱们哥俩,换个有歹心的,屋子搬空了,俩人都不知道。” “别说那些没用的,留个字条,咱们快走吧。” 小保安随手撕了一张便条纸,简单的留了言,贴在冰箱上,就离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