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学历可能是假的 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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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一个失败品。” 想要向那个男人证明自己,想要证明这句话是错的——无法否认的是,如此幼稚的念头确实支撑着他度过了糟糕的童年和青春期,并且塑造了眼下这个二十六岁的他。 “喵~喵喵~” 布偶猫担心的舔着他的脸颊,在确认无法唤回主人的意识后,犹豫了一下后,开始飞奔上楼。 于是,正在被阮钰铭拉住胳膊苦苦相劝的晏菀青就有幸目睹了后者被布偶猫用尾巴扫脸的奇观。 被看不见的东西袭脸的男人后退了几步,捂住了被打的生疼的鼻子,而重获自由的女孩则好奇的注视着眼前漂亮的猫咪。 它有着琉璃般的蓝色眼睛和香槟色的蓬松毛发,脖子上的一圈绒毛可爱又滑顺。 “喵~”它轻轻叫道,像是在撒娇又像在示弱。 这可真是要了老命了。 等晏菀青反应过来,她已经抱着布偶猫冲下了楼梯。 然后她就看到以凄惨姿态被制服在地的清道夫和明显在走神的房其琛,前者在发现她后就像是见到了救兵,尽力在不碰触身上人的情况下摆动着上躯,活像是一条离了水的大鲶鱼。 晏菀青小心翼翼的靠近了僵持的二人,她在房其琛身畔跪下,怀里的猫咪跳了出去,一脚踩到了清道夫的脸。 自作自受的清道夫只能躺着装死。 空出了双手的晏菀青先是被青年转化为湛蓝的双眼惊了一下,随后谨慎的将右手缓缓搭上了他的肩头,看着他眼底倒映出的自己,吞了一口唾沫。 神游症……连最有经验的出色向导都会皱起眉头的神游症…… “适当的肌肤接触会加强向导和哨兵的沟通。” 课本上的文字在她的脑海里浮现,回忆着房其琛在第一次链接时的举动,她试探着伸出了精神触手。 “砰!” 趴在肩膀的小浣熊被无形的力量击飞了出去,而作为本体的晏菀青身体也跟着震了震。 平复了一下翻涌的气血,女孩的额头神经突突跳动,青年的精神屏障坚固的出乎意料,甚至让她产生了一种越级碰瓷的错觉。 荒野女巫在上,到底谁才是向导啊! 被反震搞的头晕目眩的晏菀青抄起精神触手就抽向了房其琛的精神壁障,若是二者有实体的话。恐怕这时候就能听到“哐哐哐”的敲击声,遗憾的是,无论她怎么敲打,青年的壁障都纹丝不动。 “没有用的,”一直在旁观的清道夫开了口,“其琛不喜欢找向导梳理精神图景,因此他的精神防护在哨兵中数一数二,我至今没有见过有人能绕开他的意识进行浅层精神结合。” 感觉自己这样下去肯定要脑震荡的晏菀青扭头看向他。 “我的意思是……普通的方法不行,你要给他来个刺激点的。” 好不容易得到了关注的清道夫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开始出馊主意。 “你在学校的时候学过吧?战场哨兵急救术之类的,给他来一套,司马当活马医。” 作为一名实打实的优等生,晏菀青当然不会听他的乱来,不过清道夫的话也确实为她提供了新思路。 神游症的根结就在于五感的失控导致哨兵沉浸在探索中,那么想要拉回哨兵的意识,刺激他的感官不失为明智的选择。 而在五感之中,能与自身密切联系的触感就是再好不过的选择。 “触摸的刺激不够的话……” 这么想着,她捧起了青年的脸,将他过长的刘海撇到一边,露出了那张端正到令人屏息的脸。 晏菀青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感觉自己的眼睛遭受了一次直达心灵的暴击。 她不是没仔细观察过房其琛的长相,只是他的脸大半被散落的额发遮挡,平日里只能看到漂亮的下颚线和略薄的唇形,因而,她完全没想到隐藏在散发下的会是这样一张精致的面孔。 感觉自己会被秋后算账啊。 “喵~” 她刚犹豫了一下,就感觉到身体被布偶猫拱了拱,像是无言的催促。 看了看摇着尾巴的布偶,又看了看用眼神鼓励的清道夫,晏菀青闭了闭眼睛,心下一横,缓缓低下头,将自己的嘴唇轻轻印在了青年毫无血色的薄唇上。 “轰!” 嘴唇相贴的感觉带来了莫大的刺激,几乎是在第一时间,房其琛的瞳孔就缩成了一条线,连眼眶都跟着瞪大。不光是他,藏在楼梯处偷看的阮钰铭被看到的景象吓得一屁股坐到了台阶上,就连乱出主意的清道夫都一下子张大了嘴巴。 晏菀青整个人紧张的几乎发抖,她的精神触手在青年的屏障外侧游弋,趁着他被触觉惊动,全力抓住了一次激烈的情绪波动。 这便是打开哨兵大脑的钥匙。 接下来的进程就像初次那般顺利,她的精神触手一进入图景就完美的融入了那里,几乎都不需要指挥,二者的精神图景在瞬间对接,眨眼的功夫就完成了初步的精神结合。 然后,她就看到了曾惊鸿一瞥的火海。 那是一座规模不小的村落,山涧之间的木楼层层叠叠,只是眼下都被熊熊火焰所吞没,噼里啪啦的爆音接连不断,和人们的哀鸣声混在一起,组成了一首分外残酷的交响乐。 只消一眼,她就可以明确——这里是人间地狱。 可如果这里是地狱的话,那么一手塑造了地狱的又是什么呢? 第15章 唯一的那只黑羊。 说老实话,晏菀青觉得自己有点腿软。 与向导学院和血色苍穹斗智斗勇这么些年,装过的傻和卖过的疯不计其数,她自认早就不能厚着脸自我吹嘘为“王国的花朵”了,可真的在目睹了前线一角后她发自内心的认为自己还是应该乖乖的回到温室和象牙塔里装死。 房其琛的记忆太过细致,细致到了每一次木材燃烧的炸响和每一声哭泣求助,甚至于尸体燃烧发出的浓郁焦臭和冲天的黑烟都在宣告着这幅画面是多么的惨无人道,身临其境的冲击远胜于任何文字和图片。 明知道只是错觉,晏菀青还是觉得胃部扭曲抽搐,在一个劲的往上泛着酸水。 残留在视网膜上的画面太过触目惊心,让她不由得向后倒退了几步,坐在一块突出的岩石上喘了口气,虽说这样也只不过是吸了一鼻子的焦灰。 晏菀青很清楚,她的反应如此之大,很大一部分原因来自于她和房其琛刚刚才建立的精神连接——她的五感被同步成了房其琛的五感。 也就是说,她能感受到的所有信息,都是房其琛接收到的信息。 真正要压倒她的,其实是猛然接收庞大信息量所带来的恐惧,毕竟她平日里的视野与哨兵相比就像是蒙了几十年灰尘的老旧镜头,模糊不清不说还泛着挥之不去的褐黄色。 “难受就别看了。” 熟悉的男声从身后传来,她循着声音望过去,就看到自己的目标正站在身后,只是后者身上的不再是冰淇淋店肥肥大大的格纹套装,而是蓝黑色的长风衣,配合着同色的收腿裤和短靴,就连过长的刘海都消失了,黑色的额发被随意的向后一抹,露出了青年漂亮的额头和眼睛。 晏菀青认得他的装束,那是王国的军服,而他肩膀上的纹章则昭示着少校的军衔。 以房其琛的年龄来说,少校军衔已经高的有些吓人了。 “前线是最好的升职场所,因为这里每天都有人死去,总有位置需要新人去替补。” 他走到了女孩的面前,微微低下头,下颚线干净又漂亮。 “你来这里做什么,向导小姐?” 青年的语气冷漠又疏离,带着遥不可及的距离感。 看着眼前格外陌生的房其琛,晏菀青突然发现自己可能是个隐藏至深的受/虐/狂,因为他这样反而在她眼里又帅了几分。 “那你又在这里做什么呢,哨兵先生。” 她模仿着他的口吻,从石头上站了起来,信口开始胡诌。 “你一下子就陷入了神游症,外面的人都急疯啦。” “既然已经急疯了,那也无所谓多急一时半刻了,”他慢条斯理的说道,“反正这里也足够安静。” 安静? 晏菀青在身后传来的哀嚎声中惊讶的望着他。 “这里是悬瀑村,是我最后一个任务的执行地,”像是没发现她眼中的惊诧,青年轻声介绍道,“我会将每一个任务的结果都存进脑海,以便军情处查验,相当于是盖了一个戳。” 所以,眼前的这一幕是他盖的最后一个戳,在下一个任务来临之前,他都要面对着村民们临死前的哀嚎和挣扎,日复一日,永不止息。 那画面光是让晏菀青想想都浑身发冷。 单论意志坚定这一点,房其琛恐怕达到了相当恐怖的境地。 “可你现在早就完成了任务,为什么不将它销掉呢?”她没有去探究村落燃烧的原因,依然将焦点放于眼前人自身,“没有人会喜欢身处这种地方。” 房其琛闻言笑了,他骨相生的极好,不笑的时候如皓月高悬,让人望而却步,笑的时候倒是有了几分春暖花开的意味。 晏菀青曾有幸在实验室里见过一号通缉犯的长相,当时负责她的工作人员是后者的崇拜者,成日里拿着一张不知道从哪里影印的泛黄旧照片当个宝贝,趁着某次其他实验者出岔子,她偷偷的从文件夹里把照片拿出来瞧过。 那是一张明显的学生时期合照,其他人都被故意折到了背后,只留下了穿着哨兵学院制服的高挑女子,她有着一头黑色的波浪长发,仔细分辨的话,还可以看到右眼下一颗小小的美人痣。 平心而论,若是放到一起对比,这对母子长得非常相像,可若是分开来看,又远不会将二者联系在一起。 这便是因为二人气质上的天差地别。 哪怕是单单看一张老照片,晏菀青也能感受到一号通缉犯的勃勃野心,那种宛如镜子互相映照的错觉几乎要把当时精神还未稳定的她给逼疯,连喝了三杯冰水才把身体里沸腾起来的某种情绪给压下去。 可房其琛不是这样,在他的身上,几乎看不到任何能与野心挂钩的东西,他更像是被套上了华丽鞘壳的锋利军刀,被人养护供奉,静静的等待着出鞘的那一日。 晏菀青不想当温柔的刀鞘,她骨头上的每一道缝隙都在叫嚣着要做持刀人。 从在实验的自愿书上签字的那一刻起,她就决心放纵灵魂深处的所有不安分。 “我接到的任务是调查悬瀑村内的瘟疫,可当我到达的时候,却发现他们感染的是巫毒。” 低沉的男声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青年压低的声音就像是带着电流,让女孩忍不住颤了颤。 晏菀青在这一瞬间突然意识到一件被她忽略到的事实,能够轻而易举的恶劣条件下完成精神结合,她和房其琛的匹配率绝对高的吓人。 “巫毒?”她努力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可那不是……” “对,就连荒野女巫也得小心翼翼的封存在实验室的致命魔药,仅仅一滴就可以塑造一座死城,”青年望着燃烧不止的村落,用漫不经心的语调说道,“这里的当然不会是原版,可这世上想要当第二个荒野女巫的人远比想象中要多。” “想要阻拦巫毒的蔓延,就只能使用极端的方法,我执行了暗地里的命令,彻底阻绝了瘟疫的泛滥,也把自己推上了军事法庭,成为了王国最忠诚的替罪羊,”摸了摸衣服上的肩章,房其琛一下子抓住了女孩的肩膀,迫使她直面烈焰和哀嚎,“看着它,你说过要成为大总统的吧?” 熊熊燃烧的火焰和痛苦挣扎的人影倒映在晏菀青的眼底,为她漆黑的眼瞳染上了几分艳色。 “身为利刃的我背负了所有明面上的罪名,”青年的声音萦绕在她耳畔,“可真正的决策者还是夜不能寐,因为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杀人的到底是我还是他手中的权杖。” “他在午夜时分于梦中惊醒,他在冷汗津津中寻求冤魂的谅解,然后,在发现作为武器的我无动于衷后怒不可遏又惊惧不已。” “我们的大总统,就是这样的一个愚人。” “你想要成为的,也是这样的一个愚人。” 晏菀青下意识的想要扭头,又被青年强硬的掰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