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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是虚掩着的,只留下一道细细的门缝,薄景年推开。 坐于钢琴边的女人听到这样的动静后也并没有回头去看,她只是端坐着。 琴盖已经被她合上。 刚刚杨姨来时端来了一杯热牛奶,此刻也放在钢琴上,宋晚辞并未去动。 薄景年走到她的身侧,视线淡淡扫过放于钢琴之上的蝴蝶标本。 宋晚辞在此刻转头去看,她转眸看过去却并没有主动出声。 薄景年眸子看向宋晚辞,低低出声:“哪里不舒服?” 他问道,本该是关心的话语偏偏因为嗓音原带着的冷淡,显得没有情绪一般,好似只是过问。 宋晚辞定定地看向薄景年的眼底,安静几秒,她似乎是在思考这句话。 宋晚辞微微摇头,应声道:“没有哪里不舒服。” 她话落下,问出自己刚刚的疑惑。 “薄先生为什么会这样问?” 薄景年眉眼间的平静没有任何变化,他道:“你今天没有去医院,午餐也没有吃。” 低沉的嗓音却沉,似是低落而出的大提琴琴音。 宋晚辞收回视线,“薄先生不是知道我不喜欢医院的吗?” 她不想去,哪里需要什么理由。 宋晚辞话音落下,然后转过头端起琴盖上的热牛奶。 她端着杯子温吞着喝了几口。 直到嫣红的唇色被浸润柔软,她抬眸,微微仰脸,轻声道:“薄先生不回来我好像吃不下去。” 这句话她从前说过一次。 这次是重复着的,只不过换了一个句式。 但这句话其中真假宋晚辞最是清楚,是真实的。她体弱一直长年服用药物,所以胃口确实要低些。 薄景年不回来,她一般是没有吃饭的心思的。 无关其他,只是因为薄景年回来后,她不得不吃,温顺已经要成为习惯了。 除了去医院这件事情。 薄景年注视着宋晚辞的眸子轻眯了下,眉眼也变得危险了几分,但惯有的冷淡之意却并未消减。 宋晚辞只是浅浅地喝了几口,她垂眸,却并没有放下手中的杯子。 她启唇说道:“我一直在等薄先生回来。” 宋晚辞说完抬起视线,目光直直地看过去,眸间盛着一潭死水。 “薄先生昨夜说……” 她话说道这,语句故意停顿了一下,尾音虽没有拖,但还是轻飘飘的。 “我不愿意您不会勉强。” 宋晚辞温淡着说出,然后眸子间的死水起了一点波澜,她又轻缓地问:“是吗?” 薄景年立于宋晚辞的旁侧,垂着眸子,眉眼始终平静,最后他低低应声:“是。” 宋晚辞听到他的应声后,缓缓收回视线,目光落在手中的牛奶上。 乳白的颜色盛于玻璃杯中,只剩下了一半。 她端着杯子的手微微倾斜,本盛于杯中的牛奶也倾斜到了杯口,顺着杯沿滑落滴下。 她今日穿了一件白色的连衣裙,裙摆铺染着大片的蔷薇,领口上与粉色蔷薇映衬着的花边褶皱。 落下的牛奶倾落在了瓷白的颈,锁骨间也蓄了一些,缓慢地落于领口,花边与衣裙都沾染着湿意了。 雪白都融成一色了。 宋晚辞抬起眸子,眼底的情绪倒是温淡之色,却终归于平常不同。 眸子间已经溢了一点不明显的秋水了,看过去时,是盈盈的一片。 她轻轻启唇:“昨夜我没有回答薄先生……” 薄景年垂着的眸子里全是深重的晦暗之色,渐渐转为其它更重一些的颜色。 宋晚辞说着从琴凳上起身。 她与薄景年之间有着不小的身高差,她站立时也才及薄景年衬衣的第三颗扣子。 她仰脸看过去,然后轻缓道:“今天是回答。” 本就轻的嗓音很快消散。 薄景年眸子早已经全是暗色,在宋晚辞话音落下的时候,他低头吻了过去。 手中的牛奶杯掉落在了地面上,落于厚厚白色地毯间,只发出细微的声音。 红丝绒的唇被吻住,被牛奶湿润过的柔软,沾染着些许药香。 混着男人身上的黑檀木气息,渐渐变得暧昧。 呼吸全是滚热的,薄景年的体温也是。 舌尖被吻的发麻。 宋晚辞鸦羽般的长睫落下,轻颤着如蝴蝶翼。 吐息分开,吻顺着唇上来到了她尖瘦的下巴处,落下缠绵着的吻。 薄唇沿着下巴来到了侧颈间,薄唇落下去,粉色的痕迹如同泼洒于雪白纸上的玫瑰浅汁。 靠近时吐息烫的惊人,宋晚辞还是忍不住下意识地往后退。 但腰间是薄景年的手臂,她刚往后退了一些,再次往后时她已经被抵坐在了琴椅上。 很不舒服的姿势。 宋晚辞掀起眼睫,视线里尚未聚焦时,薄景年的薄唇从她颈间离开。 眸子里如夜色一般的暗意此刻像是猝然点起火花,明显而重。 眉眼间的冷淡之色早已经消退,全是克制而后的晦暗。 “想清楚了?”他低低地问。 嗓音哑的厉害,低沉地落入宋晚辞耳边。 宋晚辞看向他眼底,最后轻轻应道:“嗯。” 她启唇时,嫣红的唇间可见其后的粉色舌尖,因为薄景年吻过的缘故,舌尖的颜色也似乎重了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