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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声质问在寂静的夜里回荡在帝华殿中,吓醒了外头守夜的小宫女,抱着被子站起身来,侧耳听宫殿里的动静,犹豫着要不要进去查看。 后背的血珠顺着优美的脊线滑下,仿佛一只朱笔在那雪白的后背上画下一笔,做一幅红白画卷。 女子的身躯稍稍颤抖,伴着低低的哭声,泪水模糊了双眼,“裴英,你从前不是这样的……究竟是我哪里做的不好,你告诉我,我改还不行吗,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对待我?” 她坐在床里,身上搭着软软的绒被,只露出白皙的脚,脚腕上一圈淡淡的淤青,暴露在温暖的空气中。 裴英无奈的坐起身来,盘腿在她面前坐定,一手抓了额发顺到脑后。 乌黑的头发散在肩上,因为刚才的放肆,发丝凌乱蓬松。宽阔的肩线衬得他身姿挺拔,就算是坐着也比玉明熙高出一大截。 “你能改吗?”一双浅棕色的眸子锐利的盯着她,褪去温柔的假象,仿佛在审问一个犯人,“我说我喜欢你,我希望和你在一起,你能做到吗?” 被直视的玉明熙裹紧了绒被,眼眸低垂,弱弱的说:“感情的事不能勉强。” “为何不能勉强?”裴英逼问,语气渐渐激动起来,“姐姐让我去认了老皇帝做爹,我不也是去了吗,就像你期望的那样,同他做一对和睦父子。” 玉明熙转过脸来正经道:“这怎么能一样,你们有血缘关系,哪怕分离再久,也改变不了他是你父亲的事实。” “不……”裴英欲言又止。 听到他的犹豫,玉明熙乘胜追击,苦口婆心地劝说他:“裴英,你不懂什么是爱,所以把对我的依赖误认为是爱,当你再长大一些,你就知道,我们之间这根本就不是……” 裴英眼神一变,捏住她手腕的手加重了力气,“怎么不是,你还把我当成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吗?” 玉明熙疼的“嘶”一声,抽回手时,手上的淤青还没化开,隐隐生痛。 她喃喃道:“爱是包容,是成全,在一起能开开心心,即使要分开也能从容放手。” 在单纯天真的少女时期,她也曾经真心爱过别人,明白那种与人相爱的美好,但爱情不讲道理,哪有什么永恒不变的长久,不过是哄得一时和哄得一世的区别。 若还是姐弟,她能哄裴英一世。若做夫妻,是一时一刻都觉得难熬。 坐在他面前的裴英静静的把她的话听了进去,紧接着扯出一个邪魅的微笑,眼尾那一点泪痣为本就俊美精致的脸添了几分邪气。 染了几点口脂的唇缓缓张开,“不,爱是占有,是毁灭,是无论如何都要得到你,除了我之外,谁都不能碰你。就算痛苦就算一起下地狱,我也绝不会放手。” 男人眼中是宁毁不放的执念。 看向她的眼神如同地狱中的恶鬼仰望人间被阳光照耀的花,想要与她一同生长在阳光之中,更想将她拉下地狱,与他一同在地狱的烈火中陷入疯狂。 “你……简直不可理喻。”玉明熙偏过头去,直觉得自己方才说那么多是对牛弹琴。 裴英缓缓靠近,凑在她颈窝边,声音压抑低沉,仿佛前来索命的阎罗,“明儿,哪怕你讨厌我,我也要让你知道,这就是我本来的模样。我愿意为了你乖巧听话,知书达理,也可以为了得到你不择手段。” 恐惧从心底生起,玉明熙捂住耳朵,“别说了,我不想听。” 裴英把她拥入怀中,温柔的声音在她耳边轻语:“既然不想听我说话,那就让我再听听你的声音。” “不……”玉明熙一声惊呼还未出口,便被堵在了喉咙里。 噩梦一般走不出来。 殿中月光东移,月沉星疏,太阳从东方宫墙之外升起,丝缕阳光照进大殿,落下的床帐被照的暖暖的。 一只肌理分明的手臂从床帐中伸出,挑开了半边床帐,男人坐到床边,神情轻松的穿着衣服。 被盖在被子下的女子背对着男人,仍在昏睡中,蜷缩着受尽折辱的身子,睡梦中都不安稳。微微有亮光照在她头发上,凌乱不堪的发丝下是雪白的肩背,上头遍布咬痕,泛着嫣红,触目惊心。 皇帝穿好衣服便站起身来,看外头天色大好,他心情也很不错。 走到门边,吩咐说:“进来几个人为她清理清理,这样睡久了对身子不好。” 候在外头的宫女已经换了一波,不知昨夜殿内的疯狂,只当是寻常清理,端了热水毛巾便进殿来。 皇帝照常去上早朝,帝华殿里只留了锦蓉管事。 小宫女们端着热水,拿着毛巾,小心翼翼绕过零落在地上被撕烂的衣裙,走到龙床边。一个个都低着头不敢多看,拉起床帐来,便见躺在床间的女子如同盛开的花一般红艳美丽,惹人怜爱。 玉明熙沉沉的昏睡着,一整晚都不得一丝歇息的空隙,直到一个时辰前,她才闭上眼睛,此刻是任谁叫都醒不了。 进来伺候的宫女年纪还小,手指也嫩,轻碰在玉明熙身上竟也没被察觉,就这样把她的身子稍稍往外带了些。 直到那具满是伤痕的身子暴露在明亮的大殿中,涉世不深的宫女们惊吓的捂住了嘴。 一身的咬痕,手腕脚腕上一圈淤青,还有点点血迹渗在床上,俨然一副受过虐待的可怜模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