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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明熙心中不悦,不把事情说透,他还真以为自己会被这些小恩小惠笼络。 她的话明显让裴英有些不快,但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微笑着牵起她的手,“大喜的日子,姐姐就不要说这些扫兴的事了。” 玉明熙脸色一红,急忙看向殿内的宫女,发现她们并没有听到裴英的话后,才稍稍放心下来,略带怨怼的看向他,“你怎么还……” 为了让皇帝注意自己的言辞,她甚至连小时候的闺名都告诉他了,没想到他出口还是这样毫无遮拦。 “这不是还没有成夫妻吗,等今夜一过,你我就再也不是姐弟,那时再改口,也不迟。”裴英说着,揽了她的腰一同向前走去,停在了泉池前。 玉明熙隐隐察觉到他要做什么,害羞的低下头去,“我就不洗了,陛下您洗好了再来找我吧。”说着就要走去另一边。 手腕被人一把抓住,玉明熙刚迈出一步便动弹不得,她总是过不了自己心里那道坎,若是两情相悦,何至如此窘迫,时时都想逃。 “我来服侍姐姐沐浴。”男人的声音靠过来,在她耳边轻咬。 一双手臂从身后抱住了她,玉明熙像只受了惊的鸟迅速逃开,与男人拉开距离,“这里又不是没有宫女,我……我不会服侍人,也不用别人服侍,要打要罚都随你,只是不要再拿这些来羞辱我了……” 明亮的灯火把宫殿中的一切都照的清楚明白,在冬日夜里,外头大雪遮蔽视线,可景泉宫里仿若白日,一举一动都能看清楚。 玉明熙引以为傲的尊严脆弱的像一张纸,数次她小心翼翼的维护着自己的底线,裴英却一次又一次的肆意践踏。 他轻笑一声,不由分说的走过来再一次将她抱紧,抬头对宫殿中的宫女吩咐说:“你们都下去吧,今夜殿中不许留人。” 宫女们俯身行礼,应了声“遵旨”,便推门纷纷退下。 “别躲我。”裴英抱着她,手掌下移,扶住她的腰身,解开了那一丝不苟的腰封。 腰间的束缚一松,压在身上的婚服便像花瓣一样散落在地面上,玉明熙背对着他,低头看着堆在脚下的婚服,方才在路上所见红灯白雪,温言耳语,就像裴英为她编织的一场梦,骗她沉沦,哄她放松警惕。 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让她折服。 雪白的身段被红艳的内裙衬得妖冶美丽,裴英扶着她的肩膀强迫她转过身来。 他俯下身在她耳边委屈着诱哄,“姐姐,你我只做这一晚夫妻,哪怕是骗我也好,能不能把我当做你的夫君……” 他的声音是那样恳切可怜,玉明熙无法拒绝,也没有拒绝的立场,心灰意冷道:“谨遵陛下旨意。” 纤细的手指落在他腰上,解了腰带,脱下婚服,男人的身躯如同剥了壳的荔枝在她面前展开,入目是一片光洁硬朗的胸膛,他身上遍布大小伤疤,腰腹上一道骇人的疤痕,仿佛一条手臂长的蜈蚣爬在他腰上,看得玉明熙胆战心惊。 微烫的指尖轻轻从疤痕上抚过,玉明熙颤着声音问,“这是什么时候的伤?你怎么没跟我说过?” “我跟你说过的,这是我从苍州回京时在路上被人截杀,杀出重围时被人砍了一刀。”裴英淡然的说着,手掌怜爱的解下了她头上的发饰,“那时你忙于政务,无暇顾及我。” 随着凤冠被取下,一头青丝如瀑般泻下,玉明熙眼眸一颤,看一下男人的眼神带了几分不忍。 她记得这个伤,当初他从苍州回来便同她说了,可是她只一时心痛,竟然没有关心过他的伤势。她说她问心无愧,却没想到无形之中,冷落了裴英太多。 “对不起。”玉明熙攥紧了柔软的内裙,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裴英捏起她的下巴,在那染了口脂的唇上亲了一下,笑着说:“你不用道歉,这些事都过去了,今夜,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 冬夜漫长,雪落京城。 飘摇落下的雪花一次又一次将事实掩埋,无风之夜,大雪很快堆积起来,趁着夜色宁静,出门赏雪的才子佳人结伴出游。 长街之上,夜市未关。一路明灯照着雪花落下,渐渐在灯笼上也积了一层雪。在热闹的街市之外,是各怀心事的局中人。 郡主府中,无能为力的小燕沉沉睡去,梦里都在纠结要如何救回郡主。 太师府上,林枫眠伏在桌案上写信,手边笼子里养着的是玉明熙送给他的信鸽。他在等一个时机,等到落笔成书,雪落天明,还能为她讨一线生机。 民坊中的张家早早熄了灯,张祈安在房间里看着院中越积越厚的雪,感叹来年三月一定是个春暖花开的好时节。 皇宫里一片安静,一路红绸被雪掩盖,方才声势浩大的仪式好像从未发生过。 墙上挂着的红灯笼执着的亮着,提醒着每一个路过的宫人,今夜是个不平凡的夜晚。而皇帝愿意为此大操大办,他所思所念,心中执着放不下的,是那个无名无份却可以穿着皇后婚服在景泉宫侍寝的明熙郡主。 衣衫半褪,宫殿里弥漫的雾气熏得人头脑发懵,玉明熙不情愿的站在裴英面前,眼神看向别处。 第一次近距离的看到男子的身躯,玉明熙有些遭受不住,好在裴英没有要硬逼她的意思,直接将人抱起来,未着寸缕的手臂与雪白的后背相触,灼热的温度在身后蔓延,玉明熙紧握着身前的内裙,闭紧了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