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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眼底情绪一阵变幻,咬咬牙,便要化作一阵黑雾,闪身逃窜。 长宁一眼看穿他意图,剑柄一捣,抬腿一扫,便将他踹倒在地。 “此人多半是灵月族奸细,至于要如何处置,便随你们了……” - 长宁懒得再掺和这些修士的事,也不在意这些修士会如何想她,拉着慕辞便扬长而去。 回临城的路途并不算远,慕辞想到什么,突然轻笑出声。 长宁好奇:“你笑什么?” 慕辞瞥了眼长宁手中长剑,唇角上扬,眉眼弯弯:“我在想,阿宁对待剑的态度,是越发随意了。” 若是再先前,她绝无可能用剑柄去挑那修士。 长宁愣了下,后知后觉地发现,好像是这么回事。 在知道阿辞并不在剑中后,剑在她心中的地位,大概就是从宝贝降到小弟,用起来再无顾忌。 而慕辞幽幽的低叹声响起,“明明先前,阿宁还为这剑恼过我,可眼下,这剑便不得阿宁喜爱了……” “那会不会有一日,阿宁会像对这剑一般,亦不再喜爱我了呢?” “怎么可能。”长宁毫不犹豫地否认,“不可能有这么一天的。” “那在阿宁心中,我比剑要重要吗?” 长宁点头,神情认真地答:“你是最重要的。” 身侧传来悦耳的轻笑声,宛若丝弦玉落,带着些微狡黠,长宁这才反应过来,慕辞就是在等她这句话。 她耳根悄然飘红,有些生硬地转换话题:“对了,为什么想要去临城?” 慕辞拉过她的手,轻轻按揉着她指腹剑茧,温柔又缱绻,他笑着反问:“阿宁觉得是为什么呢?” 长宁被他逗弄得耳根愈发红,明明只是按揉指腹,却连带着使她心尖一阵酥麻,她语调微颤地猜:“斩草除根?” 江衡死了,江家必不可能善罢甘休,与其等他们来追究,不若先下手为强。 慕辞笑了:“阿宁怎会这样想我……” 他睫羽鸦黑,眼眸清润,竟有几分不喑世事的纯真意味:“何须如此复杂的缘由,就不能只是简单的,我想吃那临城中的糖人了吗?” 长宁被他看得心跳微促:“可是糖人不止临城有,很多地方都有……” “那再吃一次临城的,我们便去别的地方好不好?” 对着这样的笑容,长宁如何也说不出半句“不好。” - 回至临城,已然是暮色低垂。 初入城中,感受着街道上繁华热闹的景象,长宁竟有一种恍若隔世之感。 寻了一间客舍安置下,慕辞便要拉着长宁出去游逛。 出门前,他不知从哪里变出两张面具,一张是兔子样式,另一张则是狐狸样式。 面具轻薄精致,戴上后并不闷,且只遮到鼻部,并不妨碍言语。 慕辞将兔子面具递给长宁,自己却带上了狐狸的。 他五官轮廓本就好看,鼻梁挺拔,下颌流畅,眼尾上挑,戴上面具,依旧是好看的。 可长宁摸了摸自己脸上的兔子面具,有些不确定,自己戴这面具会不会突兀。 “阿辞……我这样,奇怪吗?” 慕辞沉沉地看着她,面具修饰下,长宁眼眸圆圆,月眉弯弯,而那鼻尖的一点红,和那红扑扑的脸颊,愈显娇憨可爱。 “怎么会奇怪……” 他声调微哑,喉结滚了滚,鸦黑睫羽垂下,掩去眸底深深的渴慕,只露出一个温顺的笑,“阿宁怎样都是最好看的。” 长宁看着他,心里想,大概他戴这兔子面具,也会很合适。 她的阿辞,才是怎样都好看。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街上各式模样的人都有,相比某些奇装异服的修士,两人的打扮并不算起眼。 长宁拉着慕辞的手,漫步走在街上,看着那周遭热闹的景象,心头升起一种前所未有的充盈新奇感。 哪怕是在过去,她也鲜少有这般肆意在街上游逛的时候。 她其实很喜欢热闹,只是在过去,这样的喜欢并不能够被满足。 身为仙尊的弟子,她被要求沉稳,被要求不苟言笑,除了修炼与外出历练,几乎没有空闲的时间。 那时候,便是阿辞,偷偷替她从外面带来许多新奇玩意,话本,糕点,糖果…… 瞒过玄清仙尊的视线,为她枯燥乏味的日子里,带来一点甜味。 而现在,她终于能光明正大,牵着阿辞的手,走在街道上,肆意游览着那些琳琅满目的新奇事物,不会有人阻止。 他们买了两串糖人,一边走,一边吃,就是很寻常的麦芽糖,并没有掺杂灵药,可入口滋味清甜,不输仙蔬灵果。 长宁漫无目的地,任凭慕辞牵着她,看过许多样式的花灯,又走过许多的摊贩。 一直走到河畔的石拱桥边,随着月色指引,两人上了桥,在桥拱的最高处停下。 望着漆黑天幕上碎光熠熠的繁星,和那弯弧似的月亮,慕辞侧过脸,含笑看着她:“阿宁,还记得我之前和你说过的话吗?” 他过去说过太多话,长宁回想了一下,不确定他指的是哪一句。 见长宁眼底纠结,慕辞笑意愈盛,他抬手抚过她额头,轻轻覆在她眼前:“闭上眼,我数三声,你再睁开,好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