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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上有看热闹的其它宗门弟子,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 嘲笑声中,那弟子面色阴晴变幻,又羞又怒,可忌惮方才长宁展现出的实力,只是敢怒却不敢言。 - 另一边,作为此次乾元宗的主事者,裴照自然是要踩着点到的。 他携着三五弟子,浩荡朝着汇合点去,可还隔着一段距离,便听到那边传来兵刃嗡鸣的声音。 闻声,裴照眉头紧拧:“这是哪个宗门的人,竟这般没规矩。” 竟在今日这般重要的场合当众打斗,甚至动用了兵刃。 裴照本想示意边上弟子先行几步,去镇镇场子,表明自己要来了,让那些人自觉些主动停手。 可又想到自己昨日没来参会,那些宗门恐怕颇有怨言,不定这场打斗就是某些人要给他的下马威…… 如此想着,裴照面色愈沉,行走间衣袂几乎带风。 甚至在到临汇合点时,他都一声未发,只想趁此机会,看看这作乱者是哪个宗门的。 而此时,斗殴似乎已经步入了尾声,一人持剑抵着另一人,呈一面倒的局势。 而在看到那持剑女子背影的一瞬,裴照有些失神,耳畔响起昨日侍童的话—— “……李长老还问,我们宗门可有过发色雪白的弟子……” 而眼前这女子头发正是罕见的白色,宛若霜雪织就,丝缎一般垂于后背。 同样的高挑挺拔,同样的窈窕纤瘦…… 女子背影逐渐与脑中某个背影相贴合,一瞬间,裴照心跳骤快,某个想法克制不住地破土生芽。 下意识地,他几步上前,想要走近些去看清她的容貌。 可就在将要靠近之时,却被突然伸出的一只手挡住。 那手很漂亮,指骨修长,质若冷玉,指甲色泽莹润,唯独缺了点血色,半个月牙也无。 这一拦,叫裴照惊醒过来,这才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 他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失神一般想要接近一个陌生女子? 旁人只怕要觉得他魔怔了。 如此想着,裴照下意识去看那只手的主人—— 是个面容姣好的少年,眉眼清淡,五官谈不得有多出众,却自有一种独特气质。 而此时,女子终于收了剑,转过身来。 这一转身,裴照终于得以看清女子容貌——眉如墨染,眼似桃瓣,即便不笑,也自有一种欲说还休的风情。 偏偏女子气质又偏冷,雪肤丹唇,仿若雪地里盛放的一支红梅,予人视觉最明丽夺目的色彩。 是堪称绝色的美人,却不是他熟悉的小师妹模样。 更令裴照心跳一滞的是,这张面容与另一张令他又嫉又恨的脸很是相似…… 除开那雪白长发与更冷些的神情,女子每一处五官都与那小妖物有几分相似。 这本该是一张令他很难生出好感来的脸。 可矛盾的是,他心里却忍不住生出想和她亲近的念头。 “你……”裴照开口,声音有些嘶哑,“你是哪宗的弟子,不知不可聚众斗殴吗…… ” 长宁这时才注意到骤然多出来的一人,蹙眉看他一眼,只觉得莫名其妙:“与你何干?” 这样冷漠的态度,让裴照梗了一下,有些难堪,可女子那蹙眉的神态,却又让他升起一种异样的熟悉感。 他心头一软,甚至在回话时,都忍不住放柔了语调:“我并不是要指责你的意思……” 经了方才那弟子的事,长宁对这些宗门已没了好感,对这突然出现、话多且聒噪的男子,就更提不起兴趣了。 她面无表情地离裴照远了些:“你很吵。” 与此同时,宗门间皆在窃窃私语,细小声音宛若蝇虫嗡鸣,传入耳中,使得长宁愈觉烦躁。 “怎么,今日是不准备进瘴源了吗?” 冰冷的声音让全场一静,不自觉都看向了长宁。 只见她拿着剑,神情冷漠地站着,周身气压低沉得惊人,仿若下一刻,便要找还在说闲言碎语的人决斗。 而另一边,刚从她剑下保住一条命的男弟子还如一滩烂泥躺在地上,久久没有缓过来。 前车之鉴在此,一时间,场上寂静无声,无人言语。 事情发展成这样,李长老见不少老熟人都拿眼神询问他,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江知夏这哪里是找来了帮手,简直是请来了个随时可能大开杀戒的凶神。 他清楚那些老家伙忌惮的是什么—— 不是长宁所展露出堪称鬼魅的身手,而是她周身缭绕的、仿若从尸山血海中浸染到的骇人煞气。 可无论如何,她都是他们明合宗的救命恩人。 “瘴源自然是要进的。” 顶着各色目光,李长老硬着头皮走出来,笑着打圆场。 “长宁姑娘莫要生气,老朽知晓你急着想要封印瘴源,可裴照真人是此次任务的负责者,总得等他先说几句话不是…… ” 裴照正处在又是纠结又是恼怒的情绪中。 既觉得觉得面子被驳了,心头郁卒,可又顾忌君子风度,不好与女子计较。 乍然间听到李长老话中人名,他呼吸登时一促,不可置信地看向李长老:“你刚才喊她什么?” 李长老一拍脑袋,仿若才想起来:“是我老东西糊涂了,忘了和你们介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