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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你养到这么大,不是叫你来忤逆我的!” ……… 一旁,江知夏正说着,突然发现长宁神情一阵变幻。 又想到长宁体质特殊,并不通这些世故人情,她怕是自己说错话了,连忙补充道:“阿宁姐姐,我不是说你……” 长宁却挥手止了她的话语,轻声道:“无事……” 虽是道无事,可长宁的面色却是前所未有的阴沉,朱色的唇因紧抿而愈发秾丽,在雪肤白发的衬映下,若霜花冷艳。 明显可以看出来,她此刻情绪很不好。 下一刻,在江知夏震惊神情下,长宁持着剑,越过了李长老屏障,迎上了那满天飞叶。 她恍若也化作了一片飞叶,剑起,剑落,便搅乱了漫天乱窜的叶雨,身姿轻盈地行于其中,却片叶不近身。 “阿宁姐姐!” 纵然知晓长宁实力高强,可看到这一幕,江知夏仍是高悬起了一颗心。 其余人虽听江知夏说过长宁实力不凡,却也未曾想是这般莫测。 只见剑光烁烁,不过数瞬,长宁便靠近了那男弟子。 由于她的骤然靠近,男弟子满腔恨意便都汇于了她一身,花枝摇曳,带着可怕的劲风朝她摇摆而来。 “锵!” 长剑挥动,剑气与劲风相撞,可怕的力量几乎要将大半蔷薇搅碎,男弟子发出痛苦的嘶吼,眼眸血色愈浓。 破空一剑,带着势如破竹,锐不可当的气势,直指男弟子咽喉。 可就在要破喉之时,长宁的动作却一顿。 按理说,这样的魔物,放在之前,她只会毫不犹豫地一剑斩灭。 可如今,她却犹豫了。 或许是因为曾见过他作为人时鲜活生动的模样,又或许……是因为江知夏方才那句“人之常情”。 长宁闭了眼,手中剑却悄然换了方向,在死一般的沉寂下,只挥剑斩断了与男弟子根脉相连的花根。 剧烈的疼痛下,男弟子眸光一瞬清明,在意识到如今处境时,他挣扎着吼出声:“杀了我!” 他宁愿死,也绝不要变作魔物。 长宁蹙眉,不懂为何她放他一马,他却自己要求死。 而那被斩断的根茎扭曲着,又要往地里钻,见状,长宁冷着脸上前,学着江知夏的做法,替他碾碎了传送符。 没了花根牵绊,这一次男弟子很顺利被传送走,若是接救顺利,兴许还能保下一条命来。 从男弟子被救下到传送走,不过几瞬,后方众人甚至都有些未反应过来,面上惊痛与错愕交错,看向长宁的眼神很是复杂。 江知夏猛地呼出一口气,天知道她方才在看到长宁挥剑向师兄时有多紧张。 虽然他们都知晓,面对已经魔化的师兄,解脱是最好的做法,可情理之下,还是很难接受。 江知夏自己能理解长宁,知道她只是厌恶魔物,却害怕因为这一举动,叫其余人对长宁生了芥蒂,坐实了她冷血无情的说法。 她擦了擦眼泪,扭头朝李长老道:“我说过的,阿宁姐姐绝对不是那种冷漠无情的人,她和之前那些邪道不一样!” 而一旁的李长老经历大起大落,弟子最终被得以传送走,几乎要喜极而泣。 可心头却仍不免惊叹—— 他比在场其余弟子更明白,长宁方才展露出的身手有多惊人。 他敢肯定,哪怕是乾元宗的某些长老,也无法保证能那样精准地斩断与弟子血肉相连的花根。 而更令他心头微动的,是方才与花枝相对时,长宁所使出的剑法。 若他没有记错,那招式里竟有些乾元宗的影子。 江知夏说她无门无派,可这样的剑法,这样的身手,怎么可能是寻常散修能有的…… 14. 【14】 长宁仙子的墓……塌了。…… 在将男弟子传送离开后,长宁便要起身离去,却在瞥见地上挣动的蔷薇花残枝时一顿。 不知怎的,她下意识伸手想要触碰花枝。 而就在与花枝相触的一瞬,她腰间羊皮纸突然有些发烫。 意识到什么,长宁直接捡起了一段花枝,上边摇摇欲坠的蔷薇花落在她手面,战栗一瞬,竟化作了细散黑雾。 羊皮纸发烫,意味着瘴源就在附近,可长宁四下寻看,却没有找到任何可以称作入口的地方。 “姑娘稍安勿躁。” 这时,李长老拄着木杖缓缓上前,“想要进入瘴源,除了要等瘴源开启,还需要有钥匙才行。” 这也是为何他今日敢放心让长宁跟来,不怕她有异心的原因。 没有钥匙,即便长宁再厉害,也无法进入瘴源。 闻言,长宁想明白过来:“钥匙是那宣武皇室的人?” 李长老高深莫测的表情微僵,忍不住在心里暗恼江知夏—— 那傻崽子竟什么秘密都和这姑娘讲。 见长宁一副“那我现在就去抓一个来”的神情,李长老面皮微抽,连忙劝阻:“姑娘莫急,最迟到后日,后日无论如何,都一定会进入瘴源!” 说着,他举高木杖,言辞恳切地保证,“若是我老头子说话没做到,就、就……” 李长老憋了半天,好容易想到句毒誓:“就让我头发掉光!” 看着他不甚繁茂的头顶—— 长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