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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愣了愣,“那这……” 他话音未落,便听身边传来惨叫。 “啊——” 惨叫声凄厉至极,像是承受着极致的痛苦。 只见那几个围簇在锦衣男子身旁的男子,身上皆出现了紫黑色伤痕,缠绕而上的藤雾贪婪地吞噬着他们的血肉,几处伤口甚至露出了森然白骨。 “这……”锦衣男子吓得一哆嗦,险些跌坐在地。 “是护身的符咒碎了。”汪师兄紧紧盯着前方的女子,解释的声音有些沙哑。 他们一行能这这样浓的瘴雾中无恙,靠的就是身上佩戴的高阶符咒。 那女子平静地站着,好似和这突现的惨况无关。 可他知道,就是她碾碎了这几人护身的符咒,让他们暴露在了瘴雾中。 “咔嚓。” 细微的声响让锦衣男子面色一白。 这是他另一件护身宝物破碎的声音。 “妖女!” 另一旁,某个面色已经青紫的男子,声音颤抖地指着长宁,“她是和那妖物一起的,她也是妖物!” 看着男子狰狞面色,长宁蹙起一点眉:“我不是妖。” 她很认真地解释:“我是人。” 答话间隙,锦衣男子的护身宝物总算没有继续碎下去,他吞咽了下唾沫,提高了音量质问:“那你为何要帮着这妖物害我们?” 长宁的目光在那几个受瘴雾腐蚀、发出凄厉叫唤的男子身上掠过,眉头蹙得更紧了些。 “我只是去掉了你们身上的壳子。” 并不知晓会有这样的后果。 她若想要这些人的命,不会用这样拖延的法子。 长宁看向地上的少年:“他身上也没有那层壳子。” 同样是暴露在瘴雾中,少年却远没有这些人狼狈。 他仍是伤痕累累的模样,可身上的伤口却没有继续恶化了,此时,正呆呆地看着她。 是有点像小动物,长宁想。 只是把壳子去掉了? 几人简直要气笑。 这样浓重的瘴雾中,没有护身的屏障,几乎就是一种虐杀。 这女子竟还能说她不是来帮这妖物的? “汪师兄……” 感受到身上摇摇欲碎的护身灵物,又看几个随从凄惨模样,锦衣男子哆嗦得更厉害,“你快,你快动手啊……” 他们一行实力最强的就是汪师兄了,此时也只能依仗他。 不能再让这妖女再毁他护身灵物了,否则,他怕是也会落到这样的下场。 果然,漂亮的东西都是有毒的,愈是漂亮,毒性便愈重。 那妖物是,这妖女也是。 男子心里焦急,可身旁的汪师兄却像是受什么魇住一般,只看着那妖女,没有半点反应。 废物! 还说是贴身保护他的…… 见此,男子吞咽了下唾沫,咬牙朝长宁呵斥:“我可是宣武的五皇子,你若是敢动我……” “你很怕这雾。” 清清冷冷的声音打断了他。 长宁抬眸看他,语气带一点疑惑,“既然你自己也觉得害怕,那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对待别人?” 许是她的语调过分真挚,不像是嘲讽,而是真心求问,锦衣男子一时噎住,旋即才疾声辩解:“那也是这妖物活该,他竟敢……” “既是你未婚妻移情于他,那为什么你只敢对付他一人?” 疑惑的话语接着响起,“是因为他比你未婚妻好对付,你不敢找你未婚妻要说法,便将怒气都发在了他身上吗?” 她话语直接朴素,却直戳了男子痛处,他面色瞬刻涨红,一时口不择言,“本殿下的事,也是你一个贱……” 他没能将辱骂的话语说完。 原本瘫倒在地的少年,不知什么时候靠近了他,双手抱住他的腿,发狠将他拽倒在地。 带着小兽一般的蛮劲。 伴随着什么东西破碎的声响,下一瞬,浓郁至极的瘴雾顺着少年身躯蔓延至锦衣男子周身,直要将男子吞噬一般。 “啊啊啊啊!” 凄厉的怪叫声几乎要刺破雾霭。 长宁很久没听到这样有精神的叫喊,愣了一会,才将目光转至了最后一个站立着的人身上。 据说是那什么宗的弟子。 自她出现,这人便一直看着她,用一种极古怪的眼神。 长宁不喜欢他的眼神,皱眉道:“你身上的壳子很厚。” 需要很费一些力气,才能击碎。 她问:“你要与我动手吗?” 汪师兄不答,长宁也没有在意。 “可你打不过我。”她语调平静,“你怕这雾,你们都怕这雾。” 可她不怕。 她就是从比这瘴雾还要浓郁千万倍的黑暗里爬出来的。 “你……” 汪师兄声音干哑得可怕,像是想说什么,却又无法说出口。 长宁蹙眉看着他。 突然,只听“砰”地一声,汪师兄被撞倒在地,气息奄奄的少年拼尽全力压着他,带着一身瘴雾。 间隙中,少年艰难地转头看向长宁。 “不能……不能让他活下来……” 少年望过来的眼眸湿漉漉的,漂亮得惊人。 “否则,会连累您……” 汪师兄的愣怔只对长宁一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