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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咎一愣,这才发现桌子的另一侧空空如也,他好心拿来待客的心爱椅子不翼而飞,当下悲愤地高喊:“玄玉!你又顺我东西!” 要这师妹有何用! ------------------------------------- 姜苑很舒服地窝在了紫檀椅中。最开始她虽然喜欢这把椅子,但也没打算就这么带走,结果后来无咎冷不丁提起徒弟这个话题,说得姜苑一阵心梗,直接就顺手牵羊了。 她神念施于度厄镜上,感应十方魂灵,果然发现天地间怨灵数量远超往常,镜中甚至蒙起了一层薄薄的灰雾。 姜苑开始仔细地回忆着书中的情节。奈何不知是她记忆衰退还是当初看书时太不走心,能回忆起的细节少之又少,甚至连主角名字都忘了个干净。 只隐隐约约记得,主角好像是剑宗之人。姜苑扼腕,只怪剑宗这名字太普通,不然她也不至于一直都察觉不到啊。 宋千清说他天生就是魔,书中好像也确实讲了这一代魔主乃是天生魔种之类的设定,只是她怎么也想不通,既然是魔那又怎么能瞒了自己和天极这么多年呢? 魔族与人族虽是两个敌对的种族,但三千年前人族前辈既然能把魔界封印,那说明魔族对人族并无绝对性的优势,还是以修为为先,以她的修为与宋千清朝夕相处,竟真就没察觉到一点端倪。 她敏锐地意识到,如今一切乱象的破局之处就在于宋千清。可惜这家伙是个锯了嘴的葫芦,任她怎么游说也不肯吐露一个字。 姜苑想,他为什么不肯说呢?是他真心想要当这个魔主吗?不,这不可能,她自认这点还看得清楚,如果有的选,他绝不会成魔。 可那是为什么呢?他确信......自己不能帮他吗? 是了,应该是这样。宋千清知道的一定比自己多,而根据这些已知,他确信自己不能帮他,或者说,他确信这世上没人能帮他。 宋千清不是个怯弱之人,相反他心性坚定远超常人,会做出如今的决定,他定然已经默默付出了许多她看不到的努力,最后才决定认命。 可是姜苑不愿意认命。她是木灵根,原本就不该入剑道的,可她不但入了剑道,还成了天下剑修第一,她的道从一开始就是逆天而行,如今又有什么理由认命呢? 姜苑划破虚空,一脚便踏入了密室中。她抬手解开了宋千清身上的禁制,他被束缚得太久,骤然被放下来浑身都是麻的,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在地。 那外衫原本就是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这一跌顿时大半衣袖滑落,露出玉白的的肌肤和被灵力锁捆住留下的红痕,宋千清耳根一红,手忙脚乱地把衣服系好了。 姜苑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不去看他有些狼狈的样子:“时间长了想必不舒服,歇一歇吧。” 她没有再劝说宋千清,倒随身带着无咎的那把椅子,舒舒服服地窝了进去,神情态度一如往昔:“如今事多,为师也不能总来看你了。” 宋千清的目光落在了那把紫檀椅上,来密室都还带着,可见她是十分喜欢了。可是他可以确定这椅子不是逍遥峰之物,也不知是谁送她的? “师尊不用总来看我。”宋千清偏过了头,不去看她。 “果真?”姜苑笑笑,“那正好,我最近确实是忙。” 宋千清被她说得一梗,心中更加郁郁,不自觉地便脱口问道:“师尊这椅子是哪儿来的?”他话出口就觉得失言,以如今他们的关系,他哪还有资格问这些?宋千清紧紧抿住了唇,恨不能扇自己一耳光。 “这椅子?”姜苑倒是很好说话的回答了他,“是无咎的徒弟孝敬给他的,被他送了我。别说,确实是个好东西,看起来板正的华而不实,实际上却舒服的很。” 原来是无咎师伯的徒弟所做。 宋千清攥紧了袖口,心中又酸又闷,他忽然发现,原来他还从未送过师尊什么礼物。诚然他如今身无长物,送不出什么能让玄玉仙尊也高看一眼的奇珍异宝,可若是他亲手所制,师尊多少也会是有些开心的吧? 可惜......他如今既没了机会炼器制物,也彻底失去了送她礼物的资格。等有一天他死了,就是彻彻底底地消失在了她的生命,一点痕迹都留不下。 这样也好。 “师尊,”他声音低到快要听不见,“对不起。” 遇到你是我这一辈子最走运的一件事,可遇到我大概是你最倒霉的一件事了。 姜苑听到了。她心中一酸,却还是铁石心肠地假作不知:“掌门要为师去度怨魂,这段时日确实是不能来看你了。” 宋千清目光一凝,度怨魂? 姜苑把他的反应尽收眼底,指尖在他眉心一点,一座藤蔓牢笼就牢牢地笼罩住了他。 “为师也不能对你太放心。”她状若无意,“你若是攻击这藤蔓,我立刻就能感应到,可不要轻举妄动。” 宋千清神情微黯,闷声道:“我不会逃。” “那就好。”姜苑把一瓶丹药和一只玉瓶放在了他将将把手探出牢笼就能拿到的地方,“这里的辟谷丹和泉水够你五日所需,你若需要了便自取。” 一朵白色的小花于瓶中盛放又湮灭,她转身拍拍手:“我先走了。” 36. 第 36 章 东海之滨。 …… 东海之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