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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真是......”姜苑真是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但是不得不说,他这个举动正正戳中了她的心窝,让她本就不坚定的立场更动摇了些。 她还记得上次把宋千清变成海豹时他抗拒的样子,她把小猫举到眼前:“就这么想留下?” 小猫软绵绵的“喵喵”叫了两声,既像委屈又像撒娇。 宋千清惊恐。 不是他想这样叫的!只是她刚刚挠完他,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啊! “可真傻。”姜苑摸摸他头上绵软的绒毛,心中坠坠的酸。他不过是个十四岁的少年,本该正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叛逆年纪,不该这样小心翼翼地讨好别人。 可他没有父母亲人了,身边只剩下她这么一个想要放弃他的师父。 她难得的良心不安,觉得自己确实是欺负了他。 姜苑自认是了解自己的。她这一辈子最不喜欢强求,尤其是在人际关系上,若是辛辛苦苦才能维持,那她宁可干净利落地舍弃。 所以她对宋千清也是这样的,当她发现两人不合时,她第一反应不是磨合,而是索性一刀两断。她以惯有的方式对他,没有想到会给他带来如此巨大的痛苦。 她忽略了,宋千清不是她那些可交可不交的同事朋友,他是被她亲手捡回逍遥峰,一无所有一心依赖她的孩子。这样一个孩子,她怎么能把他当成一个冷心冷肺的成年人对待? 无咎说,道不同,也可为谋。这真的可以吗? “跟我来。”姜苑把小猫放下,对他说。 对于小宋猫来说,姜苑前所未有的身高腿长,普普通通的走路而已,他四条小短腿也要拼命倒腾才跟得上。 小猫辛辛苦苦地追她,姜苑这个坏人却暗暗加快了步伐,逼得那小猫四腿几乎要腾空,一个腾挪不及便“吧唧”一下脸朝地的摔了个翻滚。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姜苑阴谋得逞,再次忍不住放声大笑。 小猫在她的笑声中羞耻地缩成了一团,磨磨蹭蹭地站起来,碧蓝的双眸好似汪着一泓水,控诉一般看着她。 姜苑丝毫不脸红,熟练地开始倒打一耙:“瞧你,路都不会走了。” 她大发慈悲一样把小宋猫抱进怀里:“还是为师带着你走吧。” 她抱着他,手再次自觉自动地挠上了他的下巴,折磨得宋千清几乎要肝肠寸断。 姜苑一路走进了一个漆黑一片的小屋,她自能视物如常,可宋千清如今是个彻头彻尾的猫,此处一丝光线也无,是彻底的伸手不见五指,他什么都看不见。 黑暗放大了其他感知,宋千清觉得更难熬了。那只手却越来越不老实,把他从头到尾地细细抚摸,还要揉搓把玩他的耳朵。 宋千清觉得自己浑身上下的每一根毛都竖了起来,巨大的舒适让他又羞耻又不安,他好想一蹬腿跑掉,可是姜苑好不容易流露出一丝松动,他又怎么敢冒险。 他用了巨大的意志才能让自己乖乖待在姜苑怀里,可越来越强烈的感觉让他忍不住升起了一丝委屈,他想,她难道真的把他当成一只猫了吗? .......是的。 姜苑当了七八年的铲屎官了,怀里但凡抱了一只猫,她的手就很自觉的有了自己的意识,这些年精研的撸猫十八式自然而然就施展了出来。 许久没有撸猫,她越摸越顺手,真是差一点点就忘了怀里的是她小徒弟。 好悬她还有一丝理智,在手触到他尾巴时一下电光火石地想起,这是宋千清。 且宋千清......是个小少年。 姜苑的手僵在了他的尾巴上,在黑暗中老脸通红,痛心疾首地想自己真的成了老流氓了。 老流氓最会装正经人,姜苑若无其事地收回手,若无其事地把他放下,若无其事地开口:“为师仔细想了想,觉得自己还不能太武断。” 宋千清猛地抬起头,巨大的惊喜冲散了他细微的委屈和无措,他好像被天降横财砸晕了脑子,一时间思绪混沌一片,丧失了思考的能力。 只有克制不住的开心。 姜苑听见显而易见带着兴奋的喵喵声,自己也不由自主地挂上了笑,她一打响指,指尖便燃起了一簇灵火,照亮了整间暗室。 于是宋千清看到了四面墙壁上刻满的剑式。 这是......他心中陡然有了一个荒谬的猜测,可是,可是怎么可能?她怎么会愿意呢? 姜苑替他解了惑:“这就是百苦千劫剑。” 三十七年前,正是百苦千劫剑让玄玉仙尊一剑成名,她横空出世,一人一剑横扫天下剑修,自此奠定了她天下第一剑的名声。 而百苦千劫剑,亦是她自创的剑法。 她怎么会,怎么会愿意把这套剑法传给他这个令她处处不满的徒弟? “从此以后,你便和我修习这百苦千劫剑。”这是姜苑深思熟虑后的决定,若是这一套凝结了她毕生道与法的剑法,宋千清都可以修习,那他怎么会不适合当她的徒弟呢? “当然现在还不行。”姜苑弯起了眼睛,“毕竟你只是一只小猫咪呀。” 22. 第 22 章 宋千清这一天一夜过…… 宋千清这一天一夜过得可谓是相当煎熬。 他猜到姜苑喜欢毛茸茸,却猜不到姜苑会这么喜欢毛茸茸。这一天的时间里她和他简直是寸步不离,有时候他随便歪一下身子,她就能捧着脸笑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