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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香答应着,见梁泊昭的心思也并不在这些饭菜上,他沉默着将食物吞进肚子,就连咀嚼时眉峰间也透着严峻之色,凝香心知他是在为战事烦忧,而她更是不知要如何开口,去将孩子的事告诉他。 待侍女将饭菜撤下,凝香亲手端了盖碗,服侍着丈夫漱了口,屋子里只剩下夫妻两人时,凝香刚鼓起勇气,想要把自己怀孕的事说出来,就听得屋外脚步匆匆,管家的声音已是响起;“王爷,赵将军和陈将军求见,人已经在书房候着了,您看” 梁泊昭皱了皱眉,眼前这情形,也实在没工夫和凝香儿女情长,只拍了拍妻子的柔荑,温声道;“自己早些歇息,晚上不必等我。” 说完便是走出了屋子,向着书房走去。 凝香看着丈夫的背影,想着腹中的胎儿,一颗心却是七上八下。 梁泊昭这一走,当夜便是离开了王府,回到了军营,之后又是一连几日都没瞧见人影。 凝香毕竟怀过一次孩子了,明白前三个月胎象最是不稳,是以得知有孕后,每日便都倚在榻上静养,想起再过几日便是梁泊昭出征的日子,这一次又不知何时才能回来,心里不是不悔的。 上次有孕,也是丈夫在外打仗,凝香抚着自己的小腹,只怕重蹈覆辙,那样想跟着梁泊昭一块走,也恨自己擅作主张,可一想起这般顺利就得来了这孩子,一颗心就是软了,即便与丈夫分别,等他回京后,自己能给他生个孩子,一切也都值得了。 屋外的声音打断了凝香的思绪,就听侍女恭谨的声音响起,喊了声;“老夫人。” 凝香一惊,一双美眸向着屋外看去,果真见梁母领了几个仆妇走了进来。 凝香见到她,刚要下榻行礼,梁母已是摆了摆手,免了她的礼,只让她躺下歇好。 “有了身孕这样的喜事,何苦藏着掖着,若不是我身边的嬷嬷瞧见你的丫头偷偷熬安胎药,你是要瞒到什么时候?”梁母劈头盖脸便是这么一句。 凝香见婆婆已经知晓,自知理亏,只得轻声细语的说了句;“儿媳也是这几日才知道有了孩子,本想着等胎象稳固,在和婆婆说。” 梁母打量着她的气色,不放心道;“我已经让人进宫请了太医,你之前喝了那些避子汤,怎么说怀就怀上了,也不知那些药会不会伤着孩子?” 凝香垂着眼睛,“娘,我已经将药停了好一阵子了” 梁母眉心一跳,立时道;“这事儿泊昭知不知道?” 凝香摇了摇头。 梁母蹙起眉头,想起儿子的脾气,不免叹道;“你倒是天大的胆子,他不让你怀,你偷偷把孩子怀上了,他这些日子被北疆的事忙得焦头烂额,这孩子早不来,晚不来,偏生在这个节骨眼上来。你也是,尽会给他添乱。” 先前没怀上孩子时,明里暗里,凝香也不知被梁母奚落了多少次,眼下好容易怀上了孩子,也还是要被婆婆训斥,凝香一声不吭,只抚着自己的小腹,对梁母的话恍若未闻。 直到宫里的太医赶到王府,梁母才将话止住,连忙让御医给儿媳妇瞧瞧,御医把完脉,便是出声恭喜,又说凝香身子孱弱,这怕这一胎会带累母体,梁母的心思全然不在这上头,凝香身子好坏她自然不理会,只关心凝香腹中胎儿的情形,待从太医口中得知胎儿尚好,并没有滑胎之象,才算是放下心来,让人好生送了御医出府,自己则是对着下人道;“去告诉王爷,就说他媳妇怀上了孩子,让他抽空回府一趟。” 凝香心头一跳,脱口而出;“娘,相公军中事多,咱们还是别去扰他,等他回来,儿媳亲口和他说。” 梁母瞅了凝香一眼,终是没说什么,只让凝香好好养着,自己则是离开了凝香的宅院,张罗着下人给凝香炖汤去了。 梁泊昭回府时,脸色暗沉的骇人,他一语不发的闯进了后院,刚将门打开,就见凝香倚在榻上,在给他做着一件上衣,看见他回来,凝香顿时停下了手里的活计,眼见着梁泊昭面色铁青,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看着自己,她心里有些慌乱,刚从榻上起身,就见梁泊昭已是大步走了过来,他的手捏住自己的肩头,声音里是压抑的怒意;“是谁给你的胆子,让你瞒着我将药停了?” “你都知道了?”凝香微弱着开口。 王妃有孕,事关子嗣,御医自是不敢相瞒,从王府离开后便是径自去了军营,将凝香的情形尽数和梁泊昭说了个清楚。 梁泊昭想起御医的话,眉心便是拧成了一个“川”字,瞧着眼前的妻子,眸心怒意汹涌,他从没这样生气过,简直恨不得将凝香捏碎在自己面前。 “我和你说过,等你将身子养好,再生不迟,你为何不听话?”他竭力压抑着,几乎是低吼着吐出了这一句。 凝香没有吭声,也不顾他一脸怒容,只伸出胳膊,抱住了丈夫的腰,将身子贴在他怀里。 她总会用自己的柔情平息丈夫的怒火。 梁泊昭眸心仍是气的通红,却也狠不下心去将怀里的小人推开,他扬了扬手,本欲拎开她的身子,可最终,那只大手却还是缓慢而僵硬的抚上了凝香的腰肢,将她抱在了怀里。 见丈夫的呼吸慢慢变得平稳,胸膛也不似方才那样的急剧起伏,凝香知道他的怒火消散了不少,这才敢从他的怀里抽出身子,握住他的大手,抚上了自己的小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