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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凝香退烧,已是三日后了,经过这一场病,她原本就纤细的身子更是清减了不少,显得那肚子尤其的大了,简直衬着窈窕的腰肢撑不住似得。 她刚清醒,便见到了袁子阔,她有片刻的失神,这些天发生的事,才慢慢回到了脑子里。 “夫人别怕,贼子已被小王率人诛杀,夫人只管安心养着,等夫人好起来,小王便送夫人去见侯爷。”袁子阔声音温和,见凝香眼睛已是恢复了清明,遂是徐徐开口。 凝香一听他要送自己去见梁泊昭,心跳的就快起来了,她环顾了四周,声音有些沙哑;“这里,是北疆?” 袁子阔笑了笑,摇头;“这里已快到边境,距北疆也算不得远,夫人若想快些见到侯爷,便将身子速速养好。” 听他声音温润,眉目俊朗,再无当日在重影殿时的孟浪,凝香的心里一安,又是问道;“是王爷,救了我们母子?” “举手之劳,夫人不必放在心上。”袁子阔云淡风轻。 凝香心头生出感激,大病后体虚无力,并不能下床,只好竭力撑起身子,对着睿王福了福,“多谢王爷救命之恩,等见到相公,凝香一定” “夫人言重了,”不等凝香说完,袁子阔便是打断了她;“侯爷征战沙场,朝廷理应护的夫人周全,这次神鹰国趁着御林军换班时偷袭侯府,累的夫人受惊,也是小王监管不当,夫人不必言谢。” 正说着,已有侍从敛着眉眼走近,将一碗粥与几样清淡小菜端了进来,袁子阔见状,便道;“夫人先用膳吧。” 凝香昏睡了三日,每日里也只是袁子阔喂了一些汤水,此时见到那米粥与小菜,肚子里也的确是感到饿了,她拿起勺子,舀了一勺粥,可还不等送到唇边,手腕已是抖了起来,将那米粥溅出来些许,打在了床褥上。 凝香的脸“轰”的一下红了,只觉得手腕轻飘飘的使不上力气,她饿的头晕眼花,正窘迫着,却惊觉袁子阔竟是将那碗米粥端起,就连勺子也是从她手中接过,舀了一勺米粥,喂到了自己唇边。 凝香慌了,不由自主的就要往后退,袁子阔神色一片坦然,温声道;“小王并无冒犯之意,此地荒凉,实在寻不到女仆来服侍夫人,只得让夫人受委屈了。” 凝香摇头,掩下了眸子,不敢去看他,她在无知,也明白袁子阔是睿王,让他来服侍着自己用饭,她哪里担当的起?若是传了出去,更不知要被人编排成什么样子。 112章 追夫之路 袁子阔自嘲一笑,也知自己花名在外,那日在重影殿,又曾对凝香有过孟浪之举,倒难怪她巴不得和自己撇清了。 念及此,袁子阔看向凝香的眼睛,声音沉稳而真挚;“事从权宜,便顾不得那些虚礼,也请夫人以腹中孩儿为重。” 凝香见他眉宇间满是坦荡,黑眸亦是雪亮的,未有丝毫轻贱,倒是显得她矫情了。 凝香低首,轻声道谢,只得由着袁子阔,将那一碗粥给自己喂了下去。 一碗热腾腾的米粥下肚,凝香全身都是缓过了气般,舒适了不少,见她吃完,袁子阔嘱她好好歇息,自己则是走出了屋子,这般将养了几日,凝香慢慢恢复了些气力,袁子阔见她气色好了不少,便不再耽搁,命人置了宽敞的马车,好将她送与梁泊昭处。 “王爷,军中全是男子,向来忌讳妇人,更何况侯爷夫人有孕在身,她若是一朝分娩,将孩子生在军营,岂不晦气?” 路途中,有侍从如此相劝。 袁子阔眉心蹙起,不以为然;“若说忌讳妇人,永宁又何尝不是?她既能去的,定北侯的正牌夫人又如何去不得?” 一番话,只将身后侍从说的哑口无言,袁子阔神情淡漠,又是言道;“若说起孩子,我朝太祖当年打天下时又何尝不是将妻儿带在身边,再说崇德朝的虎威将军,在抵抗西凉入侵时,更是夫妻并肩作战,长子长女俱是在军中出生,有何稀奇?” 听得袁子阔如此说来,侍从再不敢多说一言,只唯唯称是。 北疆。 方才结束了一场硬仗,梁泊昭领兵打退了神鹰国的突袭,战场上尸横遍野,一片狼藉。 梁泊昭左腹亦是被敌军的长矛刺入,深约寸许,血流如注。 回到主帐,立时有军医上前,为梁泊昭包扎伤口。 梁泊昭面色深郁,虽是重伤在身,脊背依然是立的笔直,他眉心深锁,心思却并不在伤势上,直到军医包扎完毕,对着他行礼退下,梁泊昭披上衣裳,对着赵云平开口就道;“可有京师的消息?” 赵云平一低头,心里也是纳罕,自上次接到京师的密信,距今已是有好些日子,都未曾收到京师的只言片语,他心知梁泊昭是惦记凝香,算着日子,夫人约莫也快生了,可却偏偏得不到丝毫消息。 他不敢有所欺瞒,只老老实实的回道;“启禀侯爷,未曾收得京师密信。” 梁泊昭面色更是阴沉,几乎能滴下水来,一双剑眉拧的死紧,令人望而生畏。 赵云平知他关心则乱,等闲也不敢接话。 梁泊昭攥起了手指,骨节处泛着青白,许是因着受伤的缘故,他的脸色十分难看,到了此时,就连唇瓣也是失去了血色。 “定是香儿出事了。”梁泊昭双眸黑的骇人,缓缓说了这句话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