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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泊昭见凝香好端端的,眉心微微舒展了些,只扶过她的腰肢,就听自己的小媳妇轻摇自己的衣袖,小声的言了句:“相公,红妆姑娘要住在咱们府里。” 梁泊昭没有说话,揽着凝香走近厅堂,向着红妆看去。 红妆已是站起了身子,对着梁泊昭行了一礼;“红妆见过姐夫。” 听得那声“姐夫”,梁泊昭的脸色就是一沉,他淡淡开口,声音沉稳,却透着威势;“我与你姐姐虽有婚约,但不曾成亲,这一声‘姐夫’,梁某实在受之有愧,日后还是别再喊了。” 红妆眼眸清亮,字字清脆;“当日在‘水月居’,侯爷是亲自答应将红妆认为义妹,也允诺红妆住在侯府,怎生刚过了几天,侯爷便翻脸不认人了?” 梁泊昭将凝香扶在椅上坐下,自己则是与红妆对视,慢慢道;“既是义妹,你自可唤我一声大哥,至于这侯府。” 梁泊昭像凝香看了一眼,道;“香儿向来不惯与人同住,便只好委屈你在西郊住下,若缺个什么,你尽管开口。” 红妆的手在不为人知的地方悄悄攥紧,“如此说来,侯爷是出尔反尔,说的话都不算数了?” 说完,不等梁泊昭出声,红妆又是嗤笑道:“世人都说定北侯为人高义,最是一诺千金,从不轻易许人,可一旦许诺便是从不辜负,到了如今红妆才知,这些话不过是空穴来风,不足为信!” “的确,这世间的传言多是十有*,做不得数。”梁泊昭淡淡颔首,语毕则是冲着门外唤了一声,立时有仆从上前,恭恭敬敬的站在下首。 “送红妆小姐出府。” 男人话音刚落,仆从便是走到红妆面前,谦卑的开口;“红妆小姐,请。” 红妆最后看了梁泊昭一眼,暗地里却是咬紧了牙关,二话不说,转身走了出去。 待她离开,凝香站起身子,有些不安道;“相公,你若真答应了让她住在府里,眼下又反悔,是不是不太好?” 梁泊昭牵过她的手,一笑道;“当日是想为她赎身,才答应了让她住在侯府,不过随口一说,你怀着孩子,我又哪放心将不相干的人留在府里。” 听到那一句“不相干的人”,凝香心里一软,轻声道:“可她的姐姐,是安姑娘” 梁泊昭捏了捏她的脸,一笑置之;“安秀是安秀,她只是红妆。” 096章 大赫国使团 见凝香仍是看着自己,梁泊昭揽过她的身子,温言出声;“我是欠了安秀一条命,不是欠她一条命,留她住在府里,我是疯了不成?” 凝香终于放下心来,垂着眼睛柔声道;“我还以为相公会看在安姑娘的份上,事事都顺着她妹妹,红妆姑娘要什么,你就给什么。” “傻子。”梁泊昭笑了笑,扣着凝香的腰肢,将小媳妇带向了自己,俯身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一亲。 他的确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安秀的妹妹身陷青楼,可若说此后就将红妆留在身边,那也委实太过可笑。梁泊昭向来恩怨分明,又加上诸事缠身,即便有些空闲也都是陪在了凝香身边,哪有那些闲功夫去管红妆的事。对他而言,将红妆从青楼赎了出来,安置好,便已是做了该做之事,至于其他,他不想去管,也没必要去管。 睿王府。 “是红妆办事不利,真真是让王爷看笑话了。” 红妆站在下首,不曾去看主位上的男子,她的声音是低柔的,带了几分萧索,与轻轻的自嘲。 袁子阔正埋首与小山般的公文中,听得红妆的话,也不过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道了句;“本王也没对此事抱有太大期望,梁泊昭虽是武侯,心机却是狡诈深沉,你若轻易得手,才算是奇事一桩。” 听得睿王不曾怪罪,红妆的心稍稍好受了些,想起自己如今的处境,又是言道;“如今梁泊昭助我脱了乐籍,即便红妆在想回秦楚楼,也是回不去了。” 睿王全然没曾走心,显是心神俱是放在了眼前的公文上,闻言也不过淡淡说了句;“听闻梁泊昭给你置的那一处宅子占地极广,单是那一处宅子,你这下半身也算是衣食无忧了。” 红妆的脸色变得惨白,她凝视着睿王俊美薄情的面容,终是凄然一笑,“俗语说,飞鸟尽,良弓藏,红妆自问这些年来对王爷虽无功劳,也有苦劳,如今,王爷是想和红妆撇清么?” 京城的人皆知红妆与朝中大员结交甚密,却不知她借着自己花魁的身份,费尽心思的结交那些大臣,为的只是眼前的这个男子。 倚红偎翠,谈笑风生间,她的耳朵却一直都是支着,几乎不放过任何一句话,那些朝廷大员对着她们这种青楼女子向来没有戒心,偶有不快,当着妓女的面对着朝政之事破口大骂,红妆凭着手段,也不知是为睿王递了多少次消息,那些人在背后如何议论袁子阔,也尽数让她说了个清楚。 如此,那些朝堂上的人,谁能为他所用,尽是一目了然。 可如今,自己已不再是秦楚楼的头牌,再也无法近水楼台先得月,而睿王爷,便不再需要自己了么? 袁子阔这才将目光从公文上收回,对着红妆看了一眼,他的眼睛因着连日来的忙碌,眼底已是布满了血丝,男人用手捏了捏眉心,道;“你且回去等着,再过几日,大赫的使团便会赶到京师,本王听说,此行中大赫的龙虎大王赫连灼也会与使团一道赴京,等忙过了这阵,本王自有安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