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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嫤将手中的鸾凤步摇轻而利落的放回妆台上,眼神坚定而锐利。 平衡吗? 那她们就来看看,笑到最后的究竟是林家,还是吴家。 延庆宫里。 萧泰躺在寝殿的宽榻上,睁着眼睛看着房梁上的四爪蟠龙纹,脸上带着乌黑的淚气。 他已经维持着这个姿势很久了,久到贴身伺候他的房公公十分担心的看着他。 外面整个皇宫都是笙箫唢呐,钟鼓同鸣,连宫女内侍的脸上都沾染着帝后大婚的喜气。 他的父皇娶了新皇后,可他的新母后却是他心里珍视了很久的女子。 现在父皇在长坤宫会与元元做什么?他们会喝下象征百年好合的合卺酒,然后洞房花烛…… 萧泰双手握成拳,眼睛如同有冰雪崩裂。 房公公有些忧心的劝他道:“太子殿下,您早些歇息吧!明日还要拜见新皇后娘娘。” 萧泰突然从榻上跳起来,暴戾的在房公公腿上踢了一脚,厉声道:“你去,你去长坤宫将父皇叫过来,就说孤病了,病得快死了,让他来看孤。” 房公公吓得顾不上腿上的疼,直接跪了下来,抱住了萧泰的双腿,急切道:“殿下,您好好的,怎能这样咒自己。何况殿下您不看看今天是什么日子,怎能清扰了皇上。” 延庆宫的其他内侍也都吓得跪了下来,围在萧泰身边和房公公一起劝。 萧泰大怒,将围在自己脚边的内侍一个一个踢开,怒道:“孤让你们去长坤宫,若是不能将父皇请过来,孤要你们的脑袋……” 说着揪住一个小太监的领子,怒吼道:“你去,马上给孤去……”说完扔开他,又抓住另外一个太监:“你也给孤去,你们都去,都给孤一起去……”然后一个一个的将太监往门口踢。 被踢开的太监又重新爬回来,抱住萧泰的大腿,一声连一声的道:“殿下息怒,殿下息怒……” 房公公急得脸上直冒汗,看着发怒的太子,眼睛也已经红了,哽咽着道:“殿下,殿下,您别这样,您就是不为自己的前程着想,也要为逝去的皇后娘娘想一想……” “你们这些狗奴才,孤使唤不动你们是不是,你们给孤等着,孤一定会让你们好看……你们不去,孤亲自去。”然后便淚气腾腾的往门外走。 内侍连忙抱住他的腿,萧泰怒瞪着他们道:“你们让开,都给孤让开。” 终于有一个内侍开口道:“殿下,皇上不在长坤宫,皇上去了昭阳宫。” 萧泰的眼睛一动,停了下来,看着说话的那个内侍。 内侍解释道:“四皇子病了,贵妃娘娘将皇上请去了昭阳宫。” 萧泰愣了一下,然后脸上突然高兴起来,转怒为笑道:“那个小奶娃,平时看着讨厌,今天病得倒是及时。” 房公公眉头一皱,这话说得实在有些大逆不道,但因太子今天闹的这一场,房公公也不敢像平时那样劝太子说话要注意。 萧泰心情轻快,对房公公等人道:“你们都出去,孤要歇息了。”说完便进了内殿。 等房公公等人从寝殿出来后,房公公看着身后的殿门,里面终于安静了。 房公公抹了一把自己大汗淋漓的脑门,然后眼睛一眯,声音肃杀的对周围的内侍道:“让今日伺候的内监都闭紧嘴巴,否则,小心自己脖子上的脑袋。” 房公公又望向长坤宫的方向,愣了一愣,又问旁边的内侍:“皇上真的去了昭阳宫?” 内侍回道:“是,不过刚刚,皇上又已经回长坤宫了。” 房公公眉头蹙了蹙,接着嘱咐道:“别让太子殿下知道。” 这位小祖宗若是再闹一场,太子之位还要不要了。 第五十一章 花烛 皇帝回来得比林嫤预料的要早。 皇帝走进来的时候,林嫤还在晾头发。 “怎么这个时候洗头发,也不怕着凉。”皇帝道。 “皇上?”林嫤惊讶,趿了鞋子从躺椅上站起来。 皇帝走过去,顺手拿起她胸前的头发试了试,头发并没有干透,便将她按回躺椅上,道:“让宫女先把你的头发擦干,这时候冬春交季,最容易着凉。” 穆清用熏热后的干棉布继续替林嫤擦头发。 林嫤躺在躺椅上,与坐在榻上的皇帝说话。 “皇上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林嫤问。 皇帝坐在榻上,由万公公服侍着脱下靴子,换上家常的便鞋,闻言抬起头来回答她的话道:“没什么大事,朕自然就回来了。既是大婚之夜,却不能一直让你等着,省得外头人又不知将事传成什么样。” 林嫤微点了点头,然后促狭的笑了笑,道:“原来皇上也怕谣言四起,皇上富有四海,我还以为您什么都不会怕的。” 皇帝也对着她促狭而笑,道:“朕虽是皇帝,但也爱惜名声。何况三人成虎,不可小瞧谣言的力量。”又道:“倒是你,怎么不问问朕四皇子如何了?” 女子也爱名声,就是普通人家的正室,听闻庶子病了也要过问一二,以表达自己的贤惠,何况她现在是皇后。自古皇后没有不爱贤名的,连后宫妃嫔都恨不得在自己脸上刻一个“贤”字,何况皇后。 林嫤道:“皇上回来的时候表情轻松,看样子四皇子并没有大碍。”又笑道:“皇上是不是失望了,臣妾可是做不来贤后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