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
那算了吧。秦离感叹自己无缘。 大长老来了。邹弃说。 秦离吓得弹起身子,可惜迟了。 臭小子又偷懒,是不是耍威风使唤新入门师弟来给你干活了?找打!大长老中气十足地吼道。 绝无此事!秦离迅速爬起来,躲开了大长老的棍子,我刚刚才操纵十几个纸人拔完了草,休息了一刻不到。 邹弃在旁边跟着解释:是的,师兄确实才休息。 大长老再三确认事实并承诺会为邹弃撑腰,确定秦离没有压榨师弟才放过。 闹剧过后。 秦离坐在硬邦邦的石墩上,抱着碗幽怨地看着对面的人,十分不忿:我真的是太惨了,自从有了师弟,他的好日子就到头了,作为师兄,他必须在师弟面前表现出色,起到榜样的作用,然而他咸鱼的性格让大长老吹胡子瞪眼,硬生生让加入不久的师弟超越。 大长老闹心,老夫辛辛苦苦培养了十多年的孩子,抵不过别人两三个月的进展,面子都丢光了,这个孽徒! 虽然道院仅有三位活人,但吵吵闹闹从未停止过。 邹弃啃着饼,吃着咸菜,笑眯眯地望着眼前的大长老教训师兄的场面。 太过分了,嘶秦离半倚靠在床头,嘴巴就没得闲,叽里呱啦地埋怨大长老不近人情。 邹弃为他上着药:师兄以后别再跟大长老顶嘴了。 一百来岁的人了,还这么精力旺盛,他就是看不惯我,找由头收拾我。 师兄。 行行行,我知道了。 他们想得是好,可大长老却是容不下两个啃老徒弟了。 大清早就把他们赶出了山门。 第7章 离规君 日头正烈,底层的平民百姓正在挥洒着汗水。 算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郊外,有家特意为赶路人提供歇脚地方的茶棚。 客家来二十块饼和十斤酱牛肉。五大三粗的汉子,放下挑在肩上的担,拿起摆在桌上的茶就大口大口地喝了。 紧接着来了七八个身材壮硕的汉子。 每一位身上都带着武器,服饰差不多,瞧着不远处的大箱子应该是押镖。 这鬼天气,阴晴不定的。大汉扯起身上的衣服,擦自己额头上的汗,骂骂咧咧道。 此路虽然偏僻,但一般想要进城的人都会经过,往来的人不少。 只是近日人流量猛然拔高了许多。 尽管枫临城是一座大城,但平日是没有这么多人过来的,早就耳闻枫临城出现了宗师级别的丹药将会拍卖,想来过来的人中大多是冲着这丹药。 因为宗师级丹药的珍贵,谣言四起,逼得药王宗的掌门出来辟谣,宗师级丹药不是他们宗门之人所炼制,搞得其他人都十分好奇修真界什么时候诞生了一位宗师级炼丹师。 众说纷纭,有说是朝夷公子,有说是隐世老怪,但更多的是认为那位医术胜过朝夷公子的离规上人。 有两道青影慢慢从远中走近,大汉瞅了一眼没再看。 坐到茶棚里的空位上,啃着客家的酱牛肉,默默估算了一下,这会儿见的那个境界的人,恐怕得是他前几十年的量了! 心中不免好奇那丹药有如此大的诱惑力吗?服用就可长生不老、人死复生? 清淡的茶香窜入了鼻尖,大汉以为是客家的茶,他张望了片刻,没煮茶?那这缕特别的茶香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待他再想分辨时,吊动他思绪的淡香消失不见,突然的怅然若失萦绕心间。 寻找之际,发现方才看见的两道青影坐在了隔壁桌。 风仪秀整的男子嘴角含笑为对面长相普通的男子斟茶,茶棚里的茶品质都是比较低劣的,经于秀整男子之手,仿佛是在品那些顶级茶叶。 容貌平凡的男子开口了,嗓音意外的悦耳,清冷的温柔,令大汉不禁集中精力去听他的话:阿离,你确定要去了吗? 难道你就没有一点兴趣?被唤作阿离的男子敛起神色,邹弃你往日不是最爱与我看热闹的吗?最近是怎么了,天大的热闹居然不爱看了? 参与的门槛过高,有些麻烦啊。 就是麻烦,热闹才好看。 小心引火烧身。 水云城的暗市中,经营十年之久的老药材店,迎来了几位不速之客。 药材店掌柜肥厚的脸皮颤抖着,头大的汗珠从鬓角滑落,他勉强提起笑来:各位来小店是 聒噪。浑身裹在黑袍里的女人冷冷斥道,药材店里的禁制生起一阵反应,似是不堪承受碎裂失效,之前想搭话的掌柜眼中变得懵懂起来。 摄魂术,谁被施用此法,轻则白痴,重则暴毙。 说出在你店购买了这几味药材的人。女人停顿了下,强调道,那人的特征与姓名,所有你知道的。 掌柜嘴唇迟钝地开合:他罩着黑袍,我偶然瞧见了他露出的小半张侧脸,上面勾勒着复杂的花纹,黑色与红色相杂,令人不寒而栗。 我推断他就是救了宣家家主,比朝夷公子医术还高明的离规上人。 只有他是最为符合拥有纹身与精湛炼丹术的人。 女人的手指微弹,一道几近融于环境的影子出现,女人冷言:查。 远待在枫临城的秦离不知自己被盯上了,而且是与他本应该毫无关系的事! 他仍然和邹弃聊天扯皮,混在市井中不求上进。 冒充且陷害他的人其实也未曾料到会招惹到那样的人物,所以一切都是命,谁让你既沾到主角,又沾到反派的运数线了呢。 扇子啪地打开的声音引得六识敏感的人望去。 但见山道边长着的高大榆树下的黄面先生甩扇,巧动干唇唾沫横飞。 此事还得从水云城宣家家主得怪病说起 秦离刚抿的茶差点喷出来,他算是体会到听别人对自己的事胡编乱造的感觉,而且不是羞辱,全是夸赞,乱七八糟讲得他宛如神仙一样,没有丝毫逻辑,他要是神仙何必还留在此方世界,早破碎虚空飞升了。 黄面先生的话术技巧很高,讲得其他听书的人津津有味。 秦离转头就看见自己的小伙伴,居然饶有兴味地听着。 黄面先生讲到了一处小高。潮,但却是以贬低朝夷公子而述:朝夷公子冥思苦想废寝忘食都未治好宣家家主身上的病,眼看着就要撒手人寰,此时灰蒙蒙的天,汇聚起的厚厚乌云炸起紫色的闪电。扇子指向天空,只见天上绽开了一束光,光中沐浴一位脸上纹着古老神秘花纹的红衣男子,裙裾飘飞,像是在烈火中盛开的地狱炎莲,男子深邃的眸落在宣家家主身上,而脸色灰白人将死的宣家家主瞬间恢复了红润面色,呼吸也变得顺畅,不消片刻那病就好了! 观众们捧场地唏嘘。 离规君到底是何许人也,真是让人万分好奇呀。邹弃回头对他说道。 可能这次的拍卖会我们能够看见他。秦离说,他必须要澄清自己不是炼丹宗师的事。 也是,最近离规君踪迹不显,炼丹宗师的话传得头头是道,没见他出来给个说法,不知道是承认还是默认?邹弃。 秦离:操那么多心干嘛?我们只管在旁边围观就好了。 围观是可,但前提是自身能够自保,炼丹宗师牵扯盛大,我们必须得谨慎。邹弃。 秦离不语,他知道宗师级炼丹师是谁,就是《盗爷风流》的主角沈继陵,尽管他不明白炼丹宗师的名头为何会落到他的头上,无论如何他会想办法澄清造谣。 咦,邹弃,你快看那边穿着紫金流云袍的修士。秦离诧异,剑宗的人居然也来了,一位宗师级的炼丹师,真能惊动如此多的各方势力吗? 炼丹宗师确实是十分稀少珍贵的资源,能炼制出宗师品阶丹药的人,基本上都被各大宗门或仙门供奉着。 何况已经几百年未出现新的宗师级炼丹师,现在突然冒出一位,背后似乎还未有任何势力,还算理解各方势力想要拉拢的心。 当然此行可能也不止是拉拢离规君,还有对朝夷公子的试探,他们仍然没有放弃把朝夷公子纳入门下,即使实在不能也要打好关系,方便以后的丹药求助。 滚开! 作者有话要说: 我是不是写得太平淡了,评论好少啊,我我争取写刺激点,哼(╯Д)╯︵┴┴ 第8章 剑宗 灰尘扬起,铺满天际的血点溅开,人体重重摔在牢实的大箱子上。 那个人闷哼一声,便软了脖子垂挂在箱子上。 不长眼的苍蝇。剑宗的弟子眼皮都未撩起,脚猛地踢向箱子,瞬间四分五裂化为齑粉,摆在哪里不好偏要挡道。 剑宗的跋扈可见一斑。 同是押镖的伙伴敢怒不敢言,箱子已放在角落,旁边的路那么宽,故意装看不见。 林哥,断气了。有人去试了脉搏,八尺大汉立马红了眼。 林哥嘴角还残留着汁水,发生冲突之时就从茶棚赶了过来,结果也无济于事了。 剑宗的人环手回瞪道:怎么一个个不服?想上来试试你们自己的斤两吗? 挂在腰上的剑飞刺向当先的大汉面目前,差之毫厘就插。进眼珠。 秦离手腕微翻,收回即将点出去的气劲,他隔着氤氲的热茶水汽,望向自己的小伙伴。 他的同门师弟不见了平日的温和模样,从里到外透出的寒气,骇人得紧,果不愧是做过散修的人吗?能活着且修为不差的散修都不是好惹的存在。 被下了脸的剑宗弟子脸色沉黑,他收不回自己的剑了。 要说没长眼,得是阁下的腿,非要撞上去怎好意思怪罪别人。长年与剑宗不对付的苍澜宗弟子由远及近,阴阳怪气道。 你 我说得不对?此次苍澜宗派到枫临城的弟子足有五位,出声的人瞥了眼横在空中的剑,嘲笑道,剑宗的人怎么连剑都耍不动了?还叫啥剑宗,叫人宗吧,御剑改成御人。 孟桉,别以为你们苍澜宗人多,我剑宗王孙礼就怕了你。 哦,讲大话前,你倒是把剑收回来啊。孟桉撇嘴。 阁下害死我兄弟也请给个交代。瓮声粗犷的男音响起,镖局大汉鼓起勇气抱拳道。 正在针锋相对的两宗皆诧异地看向居然敢向修士讨价的凡人。 孟桉立时笑开花:王孙礼你真不是个东西,肆意伤凡人的行为实在瞧不出是个正派宗门弟子,和魔修有何区别,你们剑宗是魔道吧。 末句直接扫射扣帽子,两位剑宗弟子的脸色变了变。 我替你们瞧瞧。孟桉用余光扫了下仍留在空中的剑,稍稍眯了许眼,对强装镇静的大汉道。 大汉略起了分感激之色:有劳上人了。 孟桉锁了眉头,食指中指并起探了探被几位汉子抬着的人,遗憾摇头:魂魄已失,救不了。 可以救。泉水泠泠般的浸凉声音在几人中间炸开,只要在未入轮回前抢回魂魄。 秦离没试过此法,但另一个意志有,不过魂魄夺回后,也需用天材地宝炼制的上品丹药,才能使阳寿未尽的人复活。 丹药品阶主要分为六个层次,仙品、宗师级、极品、上品、中品、下品。 当前的修真界仙品丹药千百年未出现过,那么仙品为何又存在,只因四大仙门各有一颗。 秦离道:我看这位剑宗的人就非常合适。 大汉救人心切,还真望向王孙礼。 想得王孙礼挥袖,一股无形的气劲打向大汉。 谁也未预料到他会再次对凡人出手。 虽然其他人没有反应过来,但是那横在空中的剑,调转方向朝王孙礼击去,王孙礼颇显狼狈地偏头,一抹血痕出现在他的脸皮上,那剑并未停止攻击,继续攻来,为了保命只好与剑斗了起来。 孟桉脸色惊奇,还透着些许幸灾乐祸,只要能看见剑宗的人倒霉,他就十分高兴,由于苍澜宗与剑宗签订了协议,关系缓和,不如以往敌对,尽管仍然十分看不惯剑宗的行事风格,可他身在苍澜宗也不好打宗门的脸,像过去那样与剑宗作对,而这位王孙礼,他见过几次,行事作风最为突出惹人厌,然修为较高,他无法轻易收拾对方,如今能看到其出丑,枫临城也是不虚此行了。 孟桉在旁分散人的注意力,激道:剑宗的人不是很厉害吗?怎么会被自己的剑搞得这么狼狈。 他笑得太猖狂,引起王孙礼的同伴怒视。 你还不快去帮帮你师兄?孟桉有恃无恐,旋即看向应该算是站在自己这方的人,不知道友如何称呼? 衡阳门秦离。 孟桉也介绍了自己:依秦道友所说,那凡人还有救是真的吗? 秦离。 许是听见了他们两人之间的谈话,旁边已经傻住的大汉,猛地抱住秦离的大腿祈求他救救自己的兄弟。 秦离叹息:所需付出的代价,你恐怕付不起。 求求您救救我兄弟吧。另外几位凡人跟着一起跪下磕头。 莫名有一种要把秦离逼上梁山的感觉。 孟桉道:你们怎么如此不识好歹,别人给你说了救人方法,却啥事不做,强迫跟你兄弟毫无关系的人出手援助,你要么去找害你兄弟的罪魁祸首,要么就自己动手,凭什么要求别人? 话落,那边剑与王孙礼的争斗分出了胜负。 王孙礼毫无尊严地跪在地上,那柄剑就抵在他的脖颈处。 前辈饶命!王孙礼算是识时务,我向他们道歉,给他们补偿,救活死去的人,若有违背我不得好死。那剑果然不再压向脖子深处。 王孙礼眼色还是在的,当他第二次对凡人发动攻击时,自己的剑立马动了,就明白症结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