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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在理科上确实有几分天赋,学得比较快,有时候觉得老师讲得太慢,都是前后桌的同学之间相互帮助。 要说以前他是没朋友,也并不是十分合群的人,但这次来上课,他才发现集体生活是件挺有意思的事情,起码他觉得自己并非是真正排斥别人的人。 所以他有材料,第一时间也是拿去跟大家分享,只是叮嘱道:“抄的时候小心点。” 这些都是沈乔特意给他寄的,他想好好保存起来。 几个同学也都知道他的性子,说:“又是你媳妇寄的吧。” 语气中有调侃也有开玩笑。 都是同龄人,说这些话没什么恶意的。 郑重也渐渐习惯同龄人的说话方式,这是他以前从来没有经历过的事。 他也不遮掩道:“嗯,所以得放好。” 言语之中也有几分得意和炫耀,生怕人家不知道他已婚。 不过同班同学之间也就是开几句玩笑,没多久就散开各干各的。 郑重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来,拿出抽屉里的卷子接着写。 他除开睡觉时间几乎都在教室,因为宿舍没有灯。 当然,大部分人也都是这样,毕竟补习班的收费可不便宜,而且夜里有老师轮流坐阵讲题,可以一对一上去问。 郑重最不擅长的就是语文,他识字太晚,完整的句子能写,八百字的作文可真是要他的命,更何况今年的高考跟去年不一样,理科生也会考几题文学常识,他只能自己熬着练习,每天都写一点给老师看。 不过在老师看来,进步真的不大,看着都叫人发愁。 但教书育人的老师可不兴泼冷水,每天那是拐着弯地夸。 偏偏郑重是个实心眼的,看不出这些弯弯绕绕,老师说好他真的心思定下来,越写越来劲,恨不得所有功夫都在这上头琢磨着。 可这样,投入和回报就不成正比。 语文老师看着也不落忍,偷偷跟其他科任老师商量,最终由数学老师出面建议道:“我觉得你还是把数理化学得更精一点。” 今年物理和化学分成两张卷子,一共考五科,总分五百。 按照去年总分四百的比例算,估摸着两百出头就能上本科。 郑重现在数理化最少都有一百多,再努努力说不准有个两百,语文政治按现在的水平写满的话,加起来怎么着都有个五十分。 说实话,与其争取在这两科上多考三十分,那力气还不如用在擅长的领域上。 这几句话,让郑重茅塞顿开。 他以前没想过这个,是因为觉得学生不偏科好像是理所应当的事情,所以从没往这上头想过,但这会有新的方向,他的进度陡然快起来,当然没忘记跟沈乔说一声。 沈乔收到信以后,也是猛地一拍大腿说:“我以前怎么没想过。” 又转过头问舍友们道:“你们还是遇见偏科的学生会怎么办?” 大家来读师范都是奔着做老师去的,下意识的回答都是道:“那就让他什么薄弱多学什么。” 沈乔就知道是这个答案,点点头想看来不仅是自己走入误区。 她在回信里深刻批评自己的思想很狭隘,大力肯定郑重这个选择,鼓励他坚持在崭新的道路上继续前进。 这几句几乎是原话,郑重看着不知怎么有些好笑。 他在宿舍里看信,坐在床上嘴角上扬。 这会已经是五月,中午的太阳总是叫人昏昏欲睡。 大家为保证下午的精神,午休有时候会在宿舍小憩。 郑重没有这习惯,他是拿沈乔给自己寄的东西回来,这才会在这个时间出现在宿舍。 舍友们当然不会放弃这个调侃他的好机会,说:“你这可真是乐开花啊。” 平常整天板着张脸,一根媳妇有关的事情就这样,可不叫人大开眼界。 郑重从不掩饰自己对沈乔的特别,信收好说:“等你们结婚就知道。” 整间宿舍也就他已婚,其他人纷纷道:“我们是先立业后成家。” 等考上大学,再好的对象都找得到,现在嘛,还是打着光棍的好,别耽误人家小姑娘的将来。 不过有对象的人更得努力,就拿郑重来说,夫妻俩要是一直差距太大,迟早得分开。 他给自己的压力也很大,连三年五年考得上就行的念头都没有,一心只有件事,那就是今年一定要考上。 抱着这个想法,他每天几乎都是第一个到教室。 尤其是夏天的天亮得早,他都是四点多就自然醒。 这个点,也是他往常在大队的时候起来干活的点。 不过跟以前比起来,最大的区别就是睡得晚。 他也是每晚负责关教室灯的人,常常是十一二点才肯去睡。 这样的情况下,是个铁打的人都会有几分憔悴。 不过这些沈乔不知情,毕竟她当初定规矩的时候,可没有在睡眠时间上写清楚,这才给郑重“钻空子”的空间。 当然,该遵守的部分他还是很听话的,每天都是吃得饱饱的,偶尔还得去国营饭店吃点肉。 还真别说,人吃得多吃得少的区别很大。 郑重隐约觉得自己能撑下来跟一日三餐的关系也很大,因此他每回寄信给沈乔,都叮嘱她要按时吃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