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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风哽咽着紧紧抱着她的腰。 “司小姐,求求你, 我不想接客……” “带我走吧, 带我走吧!” 司偃手足无措。 “怎么走?我身上现在没有钱……” 金风抬起一张泪痕交错的脸:“明日, 司小姐可能拍下我……” “待我破了题,身价便少一半,到时赎身,花爹也不会不放人。” 司偃虽因着金风才初次出入小倌馆,却也知道,一个花魁即便已非完璧,想要赎走也难于登天。 最起码,那笔银子,她司偃的二两月例,便是再攒五十年,也拿不出来。 然而她咬咬牙,还是应下来。 “我回去凑钱。” 金风耐不住地呜咽出声。 “司偃…司偃……” 司偃活像一条游魂飘回府中,满脑子都是一夜之内要去哪里凑齐足够拍下花魁的银子。 她日落前寻了君韶一趟,却因为君韶大手大脚手头没攒下闲钱,连预估的一半都没有凑够。 颇有些走投无路的她,盯上了自家府里的私库。 …… 第二日来得较往常更快。 日头一点点向西偏去,玉露阁热闹起来。 较往常更甚。 金风手指不停缴动着袖口,将纱质广袖外衫硬生生搅出一个洞。 “知道你紧张,可这料子贵重,糟蹋不得呀!” 花爹嗔怪地将袖口从金风手里解救出来,又给他换了件新的。 “你说说你,这般容貌,怎就舍得在那柴房之中白白浪费呢?” “瞧瞧有多少人喜欢你,愿意为你一掷千金?这般福气,楼里近几年,可没别人得过!” 金风强压下厌烦,轻轻笑了笑。 花爹见他态度还算端正,也不再多言,忙着去外头张罗一会儿的拍卖。 而司偃揣着一盒银票,胆战心惊地迈进了玉露阁。 府里的钱财她只拿了一半,该是够了,今夜买了金风,明日再同花爹好好掰扯掰扯,实在不行再如君韶说的把她名头搬出来吓人,总归先把金风带回去,自己再回府请罪。 她又把自己的计划捋了一遍,这才像是屁股上长了刺一般,别扭地落座。 周围闹哄哄的,司偃渐渐出了些细汗,她几乎无法思考,只知道花爹说了拍卖开始,自己便扯着嗓子同附近的客人们竞价。 金风隐隐约约能听见楼下的声音。 “三百两!” “三百五十两!” “五百两!!!!”这是司偃。 …… “八百两!” “九百两!” “一千两!!!!”这又是司偃。 金风实在是抢手,客人们几乎没有暂歇地在叫价,直到价格破了五千两,才慢下来。 “五千……一百两。”司偃的嗓音开始发颤,但还是坚定地又叫了一次价。 花爹喜得嗓门都吊起来了。 “还有客人要加价吗?” “五千一百两一次!” “五千一百两两次!” 金风禁不住欣喜地弯起眼睛。 比起其他客人,他更愿意跟了司偃。 司偃年纪小,单纯,又一片赤诚,还愿意为他赎身,还说了要娶他。 她又生得漂亮,听说已是举人,明年便要参加会试,极有可能摘个三甲回来。 她喜爱自己,自己也欢喜她。 他静静等着花爹落锤,然后司偃上楼来得到他,明日再带他回家。 可是,过了许久,那声恭喜都没有响起。 他猛地站起身来,扒到窗缝上去看。 楼下却已然乱起来。 客人那边围作一团不知在吵些什么,闹哄哄的,他什么都听不清。 看不出名堂,金风只好坐回去等,越等,越是惴惴不安。 终于,房门开了。 他欣喜地扑过去。 “司偃——” 可一声带着亲昵的呼唤却猛地卡在了喉中。 “你、你是谁?司偃呢?” 门口进来的女人大腹便便,满面油光,横肉随着动作还有抖动。 她莫名其妙。 “什么司偃?我今日出价最高,买下了你,你怎么还叫别人的名字?” 她上前两步,脸上的肉挤得眼睛都要看不见了。 “来,小美人,过来陪姐喝几杯。” 金风怔愣半晌。 “我明明听见了她竞价……” 那女人似乎是因着拍下了金风,心情极好,便也同他解释了几句。 “你说的莫不是那个半大丫头?叫价眼睛都不眨的?” “她啊,哼,一看便是偷了家里的钱出来装大款,半路叫亲娘找来了,这会估计让打得嗷嗷大哭,躲在爹爹怀里吃奶呢!” “叫她胡乱竞价,白白抬高了许多价钱,若不是她,今日说不定还能少出五百两……” 女人说着突然觉得不妥,忙收住话头。 “金风,过来陪姐姐喝几杯。” 她细小的眼睛黏在金风身上。 “真漂亮,四千五百里也算值了。” 金风木然走过去,端起了酒杯。 傍晚还炎热的天气,一夜转凉,窗外暴雨下了整晚,玉露阁后院种的几株芭蕉几乎被拦腰折断。 “哎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