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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没想到,这兰渠卡着阿韶下聘的时间,跑了?还跑进宫了? 本就对他不算满意,他还直往刀尖上撞,可真是自投罗网啊! “宣他进来。” 君宴冷哼一声。 她倒要看看这兰渠,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常平应了一声,缓步出去。 急也无用,哪怕现在把兰渠绑了送回去,看这天色,安王殿下的脸怕是也已丢完了。 一盏茶的功夫,兰渠一袭白底绣青竹长衫出现在君宴面前,脸上隐约可见汗意,呼吸似有些急促。 这等天气,在外等了许久,也该又累又热。 他进殿,脸上带着几分期待与欣喜,似是少年怀春般偷偷抬眼看了君宴,羞得脸色更红,却又因突然想起不可直视天颜,而失落地将头垂下。 “臣子兰渠,参加陛下,陛下万福金安。” 君宴定定地打量了他片刻,才开口:“平身。” 她扭头对常平使了个眼色。 常平了然,开口正色问道:“兰氏子进宫何事?” 兰渠却是浑身一震,像是不敢置信一般,眼眶立马染上湿红,抬脸对着君宴颤声道:“宴姐姐……你不知我为何进宫?” 君宴皱了下眉。 “不知。” 兰渠仿若听到什么灭顶的消息,整个人如同失了支撑,跌靠在旁边的柱子上。 “宴姐姐,你就当真……当真愿看我嫁给阿韶?” 君宴接着皱眉:“不算愿意。” 若非阿韶苦苦所求,自己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给二人赐婚的。 兰渠却是突然破涕为笑。 ——就知道宴姐姐心里是有我的。 ——可为何,还要赐婚于我和阿韶呢? 他眼眶仍带几分烟粉,却又湿漉漉盯着人瞧,仿佛满心满眼都是此人一般。 “宴姐姐明知……明知我……” 君宴不耐烦地将手中茶盏放下,咔嚓一声。 “你进宫到底所为何事?” 兰渠顿了下,再抬脸已经面带微笑,有些羞涩地朝着君宴笑:“臣子进宫想问的事,已得知结果了。我不后悔今日的所作所为,陛下……” “我……等你。” 说完,他一脸娇羞地跑出了勤政殿。 君宴一脸莫名。 “他进宫来,胡言乱语了一通什么东西?” 她转过脸看常平。 “你听明白没有?” 常平心里门清,但还是摇头。 “臣也不明白。” 即便明白,自己也不能说。 姐妹二人陷入三角恋,可算作皇家丑闻了。 君宴拍了下桌子。 “岂有此理,此子莫非脑中有疾?” “先是抗旨不尊,又是莫名其妙闯入宫中,还与朕说了些云里雾里的话,真当朕不会降罪不成?” “儿时与他有情义的是阿韶,可不是朕!” 常平连连附和:“是,是。” 君宴仍有些余怒。 “少时他便心机深沉,可那时心智还算正常,也说些人听得懂的话。现今不仅无底线胡闹,伤了阿韶,还跑到朕面前来发疯!” 常平继续附和:“的确,想必是长歪了吧。” 君宴看了眼天色,把朱笔放下。 “传令下去,兰氏子抗旨不尊,心智疯癫,念其与安王君同母,只罚鞭笞三十。” “另备些酒菜,阿韶一会儿想必得来哭一场,朕安慰她几句。” 常平点头应是。 半晌,出去传令的常平回来了,面上有些不可置信之色。 “陛下……” 她有些犹豫不知该不该说。 君宴刚批完奏折,揉了揉眉心:“有话快说。” 常平咽了下口水:“赐婚圣旨,兰府接下了。” 君宴揉眉心的动作停下:“嗯?” “兰渠不在,如何接?” 常平面上也满是震撼。 “兰府居然还有位二公子,见大公子不在,怕阖府降罪,竟爬上墙头高喊爱慕安王殿下……这圣旨便被接下了,安王殿下也与司大人家长女喝酒去了。” 君宴缓缓将手放下来,兜头来了句。 “那阿韶不来了啊?” 常平:“啊?” 君宴回过神来,正色吩咐:“去朕私库中取几件像样的宝贝,赐给兰府二公子,叫他添些嫁妆。” “哦对了,这二公子,小名为何?几岁了?” 常平板板正正把自己打听来的消息报上去。 “人们都说叫兰十五,可这哪里像个像样的名字?想必是小名。” “大名无人知晓,且问起来,竟也少有人知道兰府还有位二公子,神秘的很。” “连今年几岁都不得而知。” 君宴顿了下,挥了挥手。 “去察清楚。” “是。” 那边兰渠一路风一般回了兰府,心中如同吃了蜜般喜悦,脚步也轻快几分。 他就知道,陛下心里是有他的。 陛下都承认了不愿自己嫁与君韶,想必赐婚也是耐不住君韶软磨硬泡才忍痛割爱。 现在自己主动踏出这一步,果真陛下便也勇敢地给予了回应! 他从兰府侧面的小门悄然进了府中,率先摸去了父亲陈氏的院子里,准备与父亲分享这个喜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