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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去孙合家的那天,陈舍生病了。 那几天天气大幅度降温,他没来得及换衣服,大衣里面还穿着薄薄的长袖。 钱磊说他猛,他冻了一路过来实在不想和他交流。 然后桌兜里江予给的感冒药终于派上了用场。 七号那天早上,他喝完药睡了一会儿,原本响了的闹钟也没吵醒他。 一直到晚上他才勉强有精力起床。 再次喝完药后,陈舍看了眼时间,骑上摩托车迅速去了孙合家。 如他所愿,江予在别墅一楼的沙发上坐着。 今天的她没有编辫子,头发很听话地垂落在背后。 她穿着深色毛衣,羽绒服脱在一旁。 听到动静后,她往自己这边看了看。 靠。 陈舍迅速转移注意力和何灵遇搭话,勉强说了句“生日快乐”。 从江予身后经过时,他能很清楚地看见她后颈上的细小绒毛。 宝宝好乖啊……ЪlsんцЪēη.cΘм(blshuben.) 陈舍舔舔唇,一声不吭地去了二楼。 啤酒像以往那般不停地灌入他的胃里。 陈舍暗骂了一句。 孙合她家的酒精度数不对劲。 但他懒得管了。 顺便吧。 奇形怪状的易拉罐在他脚边堆成了一座小山。 江予来二楼后坐在了和自己相对的另一头沙发上。 也许是酒精在发酵,也许是感冒在加重。 陈舍踢过去了一个易拉罐。 江予回头和他对上了目光。 他连忙别过头。 脑子晕得厉害,陈舍觉得自己的思维一定被人把控了,不然为什么会鬼使神差地走到她身边和她说——“我的易拉罐好像滚到你这边了,请问你看见了吗?” 头晕。 身体好像在下沉。 江予将奇形怪状的易拉罐递给他。 小肥手…… 这只手会在下一秒变出一个雪糕吗。 陈舍接过易拉罐。下意识地偷偷看了眼她。 随后嘴里说了什么话自己也不记得了。 他只记得—— 今夜的天使好美…… * 晚风吹得江予的头发到处浮动。 月光不吝啬,将天使的羽毛照得流光溢彩。 陈舍在听到江予想回家时,不知道怎么了明明咬紧了牙关,却还是说出了“我送你”叁个字。 幸好的是……江予没拒绝。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房间,陈舍走在她的身后,目光落在她细长的脖颈上。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连忙垂下目光,放慢了脚步。 之前买的摩托车终于可以一展身手,陈舍捏了捏手心,将头盔给她戴上,指腹难免擦过她的下巴。 软…… 还没回味过来,江予连忙往后缩了缩。 软的…… 陈舍忽然一笑,习惯性地摸了摸鼻尖,这次的鼻尖酸透了。 “不好意思啊,我还是叫车吧。” 他拿出手机约了车,安静地站在摩托车旁边。 江予张了张口,一个字也没说出来,也站在了摩托车车尾。 晚上的风特别大,她偷偷瞟了一眼斜前方的人。 头发太长了,看不清眼睛,不过…… 怎么感觉……他生气了…… 好像又感冒了? 没等江予问出口,出租车已经来了。 陈舍帮她拉开车门,江予说了声谢谢。 然后门被关上了。 江予以为他不上来了,结果他绕路坐上了副驾驶的座位。 “……” 江予识趣地没再说什么。 她家离孙合家有点远,江予无聊地看着窗外的建筑物,不知不觉眼皮越来越重,她晃了晃脑袋,好困…… “咚”的一声,出租车急转弯,江予往右边的玻璃窗上倒过去,迷迷糊糊中她好像撞到了什么骨头? 她没力气深究,回过头继续睡。 陈舍伸回手,捏了几下指关节。 他透过后视镜看了眼后面的人,视线又回到红了一圈的手心。 脑袋还是这么重。 四下又安静了很久,陈舍的注意力一直在身后,她微微起伏的胸脯……吐出来的呼吸好像打在他脸上。 陈舍难耐地别过头看向窗外,出租车也到了目的地,司机关了引擎,问他:“是不是这里?” 陈舍下意识回头,还在睡…… 他压低声音说:“沿着小区再转一圈再回来。” 司机不解,但有钱赚也没追问什么。 出租车转到一半的时候,江予醒了。 她揉了揉眼睛,“还没有到吗……” 司机瞟了眼身旁的人,只说:“快了。” 自从江予醒来,气氛就有些微妙。她耐心地等诡异的宁静过去,出租车终于到了家,下车时江予递给陈舍五十元,“谢谢。” 陈舍没接受,“以后再给吧。” “?” 江予不明白这话什么意思,正怔在原地时,陈舍已经走了。 晚风将他的大衣吹得鼓起来,他走得越来越快,这个背影就像……江予愣了一下,没敢往下想。 陈舍躲在巷子里点了支烟,一星两点的火光微微照亮他下半张脸,他给钱磊拨了个电话过去。 “喂。” 孙合那边还没有结束,手机那头吵得厉害。 钱磊去了个安静的地方接听电话:“干嘛。” “我摩托车在外面,钥匙在一楼茶几上,你帮我开回来一下,谢谢。” “哎呦我去,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宝贝摩托车居然给我骑。” 陈舍轻笑一声,“谢了。顺便借我一百,没钱回家了。” “……操。” 电话被钱磊冷冷地掐断,陈舍抽了最后一口烟,猛地咳嗽了几声,咽喉疼得手抖,他连忙从木盒里拿出了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