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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但如此,甚至赶来之后,也只是在外面等着,对自己的那一点私心也坦然地告诉了她。 “是啊,我不想让你觉得我是个心胸狭窄之人,可又不愿假作大度地欺骗你……” 所以,尽管觉得有失颜面,却还是说出了自己的心声。 车帘已被放下,挡住外头大好的阳光,给车厢中的一切镀上一层朦胧的光晕。 元穆安凝视着她美丽的脸庞,忍不住以指尖轻触她的眉眼。 “郎君放心,”她认真地重复着前一晚已在信中写过的话,“以后,我同他就再没有瓜葛了。” “好。” 他应了一声,在马车渐渐朝大牢之外行驶的轻微晃动中,嘴唇自她颊侧飞快地擦过,身上紧贴在一起的冬日衣物也无声地摩擦起来,带来一阵如火花一般的灼热。 “芜儿……” 他的嗓音变得沙哑,眼神落到那两片柔润的唇瓣上,也似被火星引燃,在她再度出声之前,一偏头,吻了下去。 第92章 祭拜 ◎终有成为眷属的那一日。◎ 分离了太久, 一旦拥抱,便如岸上奄奄一息的鱼被再度投入水中,原本苍白的一切陡然变得鲜活起来。 马车在宽阔平整的道路上缓缓行进, 木质的车轮压过路面, 发出细微的咯吱声,与马蹄的哒哒声交织在一起,带起轻微的晃动, 让车中如胶似漆的二人越发燥热起来。 分明是冬日, 车外寒风瑟瑟,不时有冷意掀开加厚了的车帘, 丝丝缕缕钻入车厢中,可一遇到滚烫的气氛, 便似被投入炭炉的冰块, 呲啦一声,化作青烟水汽,消失殆尽。 不知不觉间,二人的衣衫缠绕在一起, 外面的一件甚至不住向下滑落。 秋芜半靠在靠枕上,一边的胳膊支在车壁边,另一边则软软地搂住元穆安的脖颈,半仰着脸颊迎上他已移至颈边的亲吻, 只觉浑身被抽了骨头搁在火上炙烤一般, 又热又软, 想要挪动四肢, 却怎么也动不了。 “郎君……”她轻唤一声, 已经顾不上自己的嗓音听起来多么情意缱绻, 只能勉强偏开些, 以免碰到他肩后的伤处,“小心伤……” 元穆安没有应声,只是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更紧地握住她从滑落的袖中绽开一截皓腕,略显粗糙的指腹在皓腕内侧那一段宛若凝脂的肌肤上反复摩挲,只觉怎么也不够。 一年的分离让他着实有些克制不住自己,哪怕感觉到背后有两处已结痂但还未完全愈合的伤口在拉扯之间传来些许疼痛,似乎有再度开裂的趋势,都无暇顾及。 幸而理智尚存,还记得这是在外面,在马车上,也记得他们二人还未正式成婚,而自己前不久才说过,要谨守分寸,不让她再受旁人的非议。 这种关头,自不能食言。 他深吸一口气,慢慢停下来,将脸颊埋在她的耳畔,鼻尖轻轻擦着那一点染上了红晕的肌肤,努力平复心中翻涌的情愫。 秋芜的衣襟已经被解开一半,寒风袭来,胸口一阵热一阵冷,交替之下,被激得白与粉晕染的肌肤之间,慢慢立起一层细细的颗粒。 她半眯着眼,知晓他难捱,自不敢轻举妄动,连忙撑着仅存的力气,不让自己的上半身完全瘫软下去。 二人就这样衣衫不整地静静拥抱在一起。 好半晌,直到马车行至拐弯处,车身微微往侧旁偏移,带着他们一道倾斜过去时,他们才慢慢分开。 “对不起。”元穆安低低地说着,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替秋芜拉拢衣襟。 因只有一只手,再加上衣裙的系带繁琐,一时间,他的动作显得有些笨拙,好半晌都没能重新理好。 秋芜轻笑一声,轻轻按住他的手,却没有推开,而是与他一起,将身前的带子一根根系好,接着,坐直身子,也给他把袍子一点点整齐。 触碰到肩膀后侧之下两寸的位置时,他没忍住,飞快地皱了皱眉。 秋芜细心,注意到他的变化,连忙停手,问:“怎么了,是不是碰到伤口了?” 元穆安笑了笑,不想让她发现方才那一瞬间的隐痛,遂轻描淡写道:“没有,只是先前的伤还未好透罢了。你呢,我方才有没有碰到你的伤口?” 秋芜摇头:“我的伤这两日都已好了。” 两人重新坐好,虽还是手肘碰着手肘,衣物擦着衣物,却不敢再似方才那般拥抱,生怕好不容易压下的躁动卷土重来。 秋芜回想起自己方才的失态,不禁羞涩万分,咬着下唇,摸摸泛红的脸颊。 元穆安则有些后悔,总觉得是自己给自己添堵,明知道不该亲近,却偏偏忍不住,只能安慰自己,再等等,很快就好了。 “今日先送你回去。”他定了定神,道,“今早,奉御来报,说太液仙居的太上皇……恐怕撑不过明日了。” 说完,他的神情渐渐黯淡下去,却看不到太多伤感忧愁的情绪。 才送走了母亲,很快又要送走父亲。 秋芜先前已听说太上皇命不久矣的消息,此刻听他这样一说,不由握住他的手:“郎君……” 元穆安扯了扯嘴角,摇头示意没事。 他这位父亲,除了三年前的那场重明门宫变,和后来被逼退位的时候,这二十多年来,从没拿正眼看过他,甚至曾因为他才能出众,盖过两位兄长而斥责过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