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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滑县返回洛阳走官道也不过十日的路程,途中经过荥阳郡,嬴衍有心视察民生,命车马在荥阳停了下来,暂作休整。 荥阳郡守诚惶诚恐地把这位新践祚的陛下迎进了官驿,又在府中大摆宴席款待,笙歌响至亥时才歇。 这日正是三月的最后一日,岑樱沐浴过后,倚在窗边怔怔地望着水晶帘里透出的皎皎明月。 一连几日过去他都不许她与外界有任何接触,不管在马车里还是驿馆中,外面永远有看守她的苍龙府将士。 而除了每日送饭的侍卫和那次来看她的封哥哥,她没能见到任何一个人,更不知晓父亲和阿姮的安危。 他的心,当真就那么狠吗?他从前从来不舍得真正生她的气的,就算是上一次她推了他,重逢后她撒撒娇,他也很快原谅了她…… 或许这一次,她是真的将他伤透了。如果他执意要杀阿爹,她又该怎么办呢。 种种心事,最终化作了睫畔的两行清泪。她抬手去拭,却听门扉砰的一声被人从外破开,她怔地起身,唇瓣慌张地低喃:“夫……陛下。” 门外站的正是嬴衍,他一身酒气,显然是才从荥阳太守的酒宴上回来,脸色晦暗得在没有点灯的门檐下看不见。 岑樱没想到他会过来,很快上前跪下:“……妾有罪,求陛下治罪。” 他身上有浓重的酒气,被夜风送来,熏得岑樱脸上也发起烫,又不安地绞着手指,紧张地等着回应。 她想过了,只要他肯留下来听她说,事情总会有转机的。 他怎么惩罚她她都不会有怨言,但求不会连累到阿爹…… 她最怕的就是他根本就不理她,她想求情都没有法子…… 好在他并没有离开,立在门前,似是哼笑了一声,掩门进来:“治罪?” 那日在伯玉面前不是振振有词得很吗?说什么,不是没有问过他……现在为了岑治,又来装模作样地认错了? “你何罪之有。” 嬴衍愈想愈气,在桌旁坐下,给自己倒了杯冷茶,勉强抑下心中的那股因酒意而起的热意。 岑樱小跑着跟过去:“我,我有罪的。我不该不辞而别,不该辜负夫君待我的好,不该什么也不说就跑了,害得夫君千里迢迢来寻我……” “我是爱慕夫君的,我只是一时糊涂……夫君大人有大量,就饶了樱樱这一回吧……” 嬴衍森森笑了下,在未有点灯、只有月光流溢的屋中犹显森戾。岑樱跪在地上,嘴里边说着表情的话边打量他神情,不经意瞥见,霎时吓得打了个寒颤,颅顶发凉。 她仍在说着,嬴衍也就仍在听,只是漫不经心。视线落到她颈上幽幽生光的一物上,愣了一下,才想起那是她兄长送她的项链。 还说爱他,走得那样决绝,连他送她的玉也扔下了,转头就戴了别人的东西。 她又把他当什么?一件也可以随时还回来的旧物吗? 他面色冷凝如铁,忽地一把扯起了她。岑樱还未及反应便被他拦腰抱起扔到了榻上,身前一阵钝痛。 身后是窸窸窣窣衣裳脱落的声音,她吃痛地回首,瞧见男人眼里毫不掩饰的如火大炽的欲念,当即吓得往前躲着,嘴里张皇地喊:“夫君……” 没有回答。回应她的只有擒住双腕的狠力,她很快被他拖了回去,狼狈得像条任人宰割的鱼,被他擒着脖子翻转过来,“嗤”的一声撕裂,是他扯下帷纱将她双手反系于背后,腰肢又被压得极低。 碎裂的衣裳似墙灰斑驳而落,床榻摇摇嘎嘎,残存的半截帷纱上月光恍如秋千。她保持着那个屈辱的姿势,纤腰软颤,被撞得如要断掉,啜泣一声声由小及大,到最后,竟是受不住地哭了出来,脑中如有万千焰火一起绽开。 终于,他放开她,毫不留恋地收拾了衣裳扬长而去。 门扉“砰”的一声重又合上,屋中重归寂静。她瘫在榻上,发髻散乱,露华湿破胭脂体,身下亦被眼泪和热汗湿透。 有明月透窗而来,照在她泪水模糊的双目上,又将她口鼻中徐徐呼出的兰气幻化成烟。 她挣扎着解开手上的绳索,用被子裹住了自己。彻底陷入黑暗前,迷迷糊糊地忆起,三月晦日…… 这似乎是她和他成婚一年的日子。 作者有话说: 小修,删去了原来的烟雾dan,因为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昨天改了前文的时间点,女鹅真实生日也是这一天哈,三月三十。 第54章 次日岑樱醒来时身下的床单都已换过了,也不知是不是她夜里乱动,床单乱七八糟的,一点也不像有人专门铺过。 但她仍是染上了风寒,三日后抵达洛阳时也未好全。自一回宫又被锁进了徽猷殿中,连原来的春芳殿也不让她回,连身边的宫人侍女也都换完换尽,只一个青芝被召了来,这还是看在她生病的份上。 又三日,定国公府的薛氏兄妹也返回了京,因薛姮刚刚小产不易长途跋涉,薛崇走水路将她送去了位于洛阳乡下的别庄调养,命家仆严加看守,只身返家。 这样大的事情自是瞒不过定国公薛玚,是而薛崇甫一返京,便被父亲叫去了书房。 “陛下知道吗?”定国公只问了这一句。 “应当是知晓了。”薛崇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