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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臂处,有一道触目惊心的血色牙印。 “哎,你拉我袖子干什么。”容衍赶紧收回手,把袖子放下来挡住伤口。 “容衍,你怎么也有伤?”容十二惊讶地问道。 这一片血迹的伤口,看起来都疼,他居然还表现的和没事人一样,一声不吭。 特别是他出去采药回来择菜,完全看不出受了伤的样子。 不过话说起来,姐姐的小臂上也有一模一样的伤口,但是比容衍的程度要轻上许多。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杨挽沉默着,神色复杂。 之前伤个腿都要哭天抢地的家伙,却甘愿把手递给她,让她咬着发泄。 杨挽知道自己的力气有多大,所以她自然也清楚,容衍的伤口有多深,又有多疼。 一位养尊处优的小王爷,怎么能有这样的伤疤。 “我给你上点药吧。” 她的嗓子还有一些微微的嘶哑,但比起刚苏醒那会儿将近失语的气声,要更有力气。 血嗜盟的人,在药材配比上也有自己的独门秘方,尤其对付这种伤口。 巧的是,为了以防万一,杨挽前不久刚配好几瓶粗糙的药泥备在身上,正好能应付现在这种情况。 她再次霸道的伸出手,不由分说地抓住了容衍的手腕,随后十分轻柔的,把他的衣袖向上卷了起来,让伤口暴露在空气中。 “可能有点疼,你忍一忍。”她蹙眉道。 “额,好。” 容衍乖乖站直,任由她摆弄。 对于杨挽的关心,容衍根本生不出反抗的心思。更何况这种担忧,还是他一人所独有的。 时间好像静了下来,所有声音都悄然离去,整个世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容衍半跪在地,微微颔首,凝视着正在给自己上药的女人。 她的眸光很是专注,略显苍白的病色,将她身上的戾气冲淡了不少。 睫毛很长,也很浓密,但并不卷翘,和她的性格一样,直直地垂在那里,动也不动。 唔,眼型也和之前见过的女人不一样,既不是杏仁眼,也不是桃花眼,而是清冷的丹凤眼,略显狭长与冷漠。 贝齿轻轻扣住下唇,微微用力,唇上的咬痕清晰可见。 这是她专注做某事的小动作。容衍再次确认道。 那条粉褐色的刀疤,在此刻看来也并不可怕,更像是粉嫩的荆棘丛,用来守护着世间最珍贵的玫瑰。 虽说自己平时有很长的时间都在偷偷盯着她,但像这样面对面的机会几乎没有。 容衍把这些尽收眼底,贪婪地望着。 明明小臂上时不时传来钻心的疼,可容衍心里甜滋滋的,咕嘟咕嘟冒着泡。 上完药后,杨挽仍旧不放心的叮嘱。 “这瓶药做的很是粗糙,但让伤口愈合不是问题。等一个月后与老王爷汇合,再找好的大夫配一瓶药,应该就不会留疤了。” “啊?” 原本还在发呆的容衍,在听到某个关键词后忽然回神。 “放心,不会留疤的。”杨挽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知道你追求完美,所以我在配药上也特别注意了这一点。” “那,你的伤呢?” “伤疤对恶人来说,更有震撼力,它能愈合就好。” 杨挽轻笑解释,并把药瓶递给了他。 “每天擦一次,别忘了。哦对,这几天别碰水,不然会影响恢复效果,听明白了吗?” “知道了知道了。”容衍把袖子一甩,飞快遮住了疤,接下来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一个人跑出去了。 “这家伙,真是……”容十二摇摇头,瞪了他的后脑勺一眼。 “姐姐,我看呀,你就是对他太好了,瞧把他给惯的。 这是求人的态度吗,得了便宜还卖乖,干脆痛死他得了……” 容十二在杨挽面前撒娇,不停说话来逗她开心,山洞里传来了一阵阵欢声笑语。 跑出去的容衍直奔一条小溪而去,他非常粗暴的撸起袖子,蹲在地上,捧起一掌心的水就往伤口上浇。 “疤?老子才不要去疤呢,我就要和你有一样的疤。”他一边龇牙咧嘴的吸气,一边愤愤的嘀咕着。 好不容易能和女人有一样的印记,而且这个印记还是女人留下的,干嘛要去掉它? 说是自己有病也好,还是有小心思也好,反正我就是要留下这条疤。 再说了,堂堂男子汉怎么能和娘们一样,为了一道疤死去活来的? 就要有疤,就要有男人味儿! 为了缓解自己的疼痛,容衍不停回想刚才的各种细节,无论是眼神对视还是肢体接触,都让他的嘴角止不住上扬。 这么一想,伤口好像都不那么疼了。 他咧开嘴,一个人在那儿回味着。等药泥冲刷的差不多后,他盯着还未结痂的疤左看右看。 唔,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嘛。 甩甩手上的水珠,把袖子重新放下来,容衍把药瓶往空中一抛,又伸手接住。 “回去咯,臭女人可别太想我~” 他努力抑制住内心的愉悦,压着轻快的步伐往回走。 路上还捡了一个石头,随手往头顶的树叶上扔去。 白色的鸟群应声腾空,震的树影摇晃,扑棱扑棱的飞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