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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澜一路走,一路想,此去怕是凶多吉少,想必云昳知道了再也没了折磨的乐趣,必定会火冒三丈,倒也痛快。 宫中杨柳皆败,青石路上凝结着一层白晃晃的雾气,绕过以曲尺形廊庑 是一座大殿,殿是黑瓦白墙,空旷处有一芙蓉池,驾白汉玉桥与殿相连,巍峨无极,宫人林列两侧,却只觉得这地方冷寂的紧。 明澜被领进殿内,穿过珠帘来到一明晃晃的室内,外头万木凋零,这里却绿叶长青,软绵的香气从蟾蜍口中喷出,烟雾缭绕中她看到了一衣着华贵的妇人。 虽衣着华贵,然而却不大有福气撑起这身华丽的衣服,说实话,明澜不是不敬她,但是在看见太上皇后的那一刻她真的脑补了一百零八出戏。 为啥太上皇后长的这么像某种尖嘴猴腮的生物。 她跟那美貌的姜太妃是亲姐妹吗? 太上皇后会不会怀疑云昳不是她亲生的。 啊,我死到临头了为什么还在想这些东西。 咦?旁边怎么有三个畏畏缩缩的小美人,好个花容月貌。 宫人们将珠帘放下退了出去,明澜看了太后一眼后止住脑海的汹涌澎湃,迅速低下头跪拜:红泥参见太上皇后。rdquo; 太上皇后人长得不精神,说话的中气倒是很足:红泥,你的本事可大,小小宫女竟撺掇的皇上将太妃禁足,造化承露宫,皇上百般维护你,如今本宫请你还要趁着皇上不在的时候截着你,若非如此还请不动。rdquo; 明澜道:不敢不敢,红泥胆小,一请就来,慈恩浩荡,万死不辞。rdquo; 太上皇后颇为嫌恶:你少来这套,皇上或许吃你的花言巧语,本宫可不吃!rdquo; 明澜暗想:你们宫里不就行这套么。rdquo; 太上皇后:你抬起头来。rdquo; 明澜抬起头,她瞧着太上皇后只觉得它有一股子阴郁的气质,眼角下吊,眸子里冷漠与偏执的细光,嘴角有些斜,即使不动作时也在轻轻颤抖,总觉得精神似有些问题,只听太上皇后道:过来这里让本宫仔细瞧瞧。rdquo; 明澜心中抵触,却还依言上前,那太上皇后伸出她枯瘦的手对着她的脸就摸了一把。 冰冰凉凉的手像个铁钳子一样在落到腮颊处时狠狠的拧了一下:皮肤倒是细嫩。rdquo; 明澜还没来的及惊愕,那只枯手已经顺着她的脖子游移到胸脯上,又不怎么怜香惜玉的掐了一把明澜的腰。 明澜的腰是死穴,极其怕痒,以往谁碰跟谁拼命,现在差点咬断自己的舌头,但也强忍着没有后退,心里暗骂:好好好,手是真黑。rdquo; 太上皇后:身材也尚可。rdquo; 明澜忍不住微微一笑:哪里比的上太上皇后腰细惊风。rdquo;说完后她估计这妇人要恼,怎么能这类不登大雅之堂的俗词形容人家堂堂太上皇后,而且这女人一把骨头,怕是也恨别人说她瘦。 岂料太上皇后竟然笑了:吾儿被你魅,你也是有些本事的,只是你知你身份低贱不该有攀龙附凤,魅惑圣上之想。rdquo; 明澜心想:嗯?你说啥?再说一遍。rdquo; 她低下头道红泥不敢,红泥对皇上衷心耿耿,绝无他心,不敢越矩。rdquo; 太上皇后道:你抬头看我身边这几个丫头,容貌与你相比如何?rdquo; 红泥抬头去看,那几个女人年纪都不大,清水出芙蓉,衣着华美,只是神色胆怯战战兢兢的,看起来甚是可怜。 明澜有点忍不住了,这太上皇后到底要说什么。 明澜道:红泥貌丑怎敢相比。rdquo; 太上皇后道:自谦了,皇上既然喜欢你,你也是个忠心耿耿的,不如本宫就封你做美人,住红昭偏殿,以后尽力服侍皇上。rdquo; 这若是正常人,听到此话应该羞愤欲死了,与仇敌做美人,还不如死了干净。 可明澜偏不。 她暗惊了一会儿后,慢慢反应过来越琢磨越是好事。 其一,若是如此,她入住流昭偏殿,便能离开流昭殿不再受那云昳的折磨,以后逃脱也方便些,即便逃脱不了,吃吃喝喝养老到死也自在。其二,这太上皇后前些日子还要打要杀,现在突然连姜太妃的仇都不记得了,必是她对自己有所求。有太上皇后罩着,云昳怎么着也要忌惮几分。 云昳倒是要怄死,可能恶心的三天都吃不下饭。 明澜只希望她不要反悔,连忙道:红泥叩谢太上皇后。rdquo; 太上皇后隐隐笑了,吩咐另外几个美人出去,然后将桌子上提前准备的一个琉璃盏到她脚边:赏你的,喝了吧。rdquo; 明澜刚接过,上皇后就道:内有毒。rdquo; 明澜手颤了颤,心说有毒你还提醒我,真是好贱,这是让我喝还是不让我喝,明澜的手顿在半空,太上皇后就道:怎么,你不肯喝。rdquo; 明澜抬手饮下,一股腥臭苦涩的气息直冲口鼻。 太上皇后这才吝啬的挤出一丝笑意:你可知这毒叫牵魂,每七日需要来我这里服解药,否则就会七孔流血,腹如刀绞,痛上十二个时辰才会死去。rdquo; 先是给个甜枣,然后会心一击,明澜已经被折磨的生无可恋,用脚想都知道她要要挟自己做点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