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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弈哪里见过妹妹这样撒娇,整个人都手足无措了,他眼神往小玉那里瞧了瞧,询问公主这是怎么了?却见小玉给他一个无辜又天真的眼神,揣着厅里的下人们就一起往外退下了。 苍沐瑶身量不高,堪堪到苍弈的肩膀,蜷缩在哥哥的怀里显得尤其的小只,她似乎是抱够了,才慢悠悠的抬起头来喊了一声,“皇兄。” 苍弈一双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瞧见她水润润的大眼睛不由心更软,“沐瑶你当真有这般喜欢他?柳升桓才气确实是有,但为兄觉得他太过高傲了,怕你跟着他受了委屈啊。” 苍沐瑶的耳朵里其实什么也没听进去,只是看着苍弈的嘴一动一动,感受到他依旧温热的躯体,心下便圆满了,皇兄还活着这个事实可比柳升桓什么的重要太多了,能够摸到他的体温,听见他的声音,便是无比的幸福,想着她又唤了一声,“皇兄。” 苍弈真的是不太习惯这样的妹妹,苍沐瑶从来都是端庄大气的,说话都未曾大过声,他时常跟下人们说,要让公主多些人气儿,别当真读书读傻了,然而转变太突兀,反而是他习惯不了,两声皇兄叫的腿软,恨不得天上的星星都给她捧到面前来! “行了,为兄知道了,一会儿我再去求求父皇,不就是柳升桓吗?为兄帮你就是!” 苍沐瑶这才回过神,听见柳升桓的名字,心道要命,让皇兄误会了,“别,皇兄,我想通了,只是有些难过,你陪我说说话就好。” 潋滟的泪光还在眼眸里呢,这话说的毫无说服力,苍弈疼爱这个亲妹子,只怕她好不容易有点人气儿,再次被长公主这个大帽子给抹平,“无妨的,为兄能解决,虽然柳家势大,但是终究越不过皇家去,晚些时候我去劝劝父皇,定想过两全其美的法子来。” 苍沐瑶赶紧的摇头,自己忘情垂泪竟然让皇兄误会如斯,她好不容易才说服皇后为自己拒绝呢,可不能再让兄长去添油加醋了,“不是的,皇兄,我真的想通了,方才母后已经来过了,劝了我好些时候,父皇的为难,我也都清楚了,现在想来,其实我并没有那么欢喜柳大人的,不过是有些不甘罢了,皇兄,您若真的想帮我……” 水艳艳的大眼睛一转,苍沐瑶勾住了苍弈的袖子,“若真想帮我,就带我出宫散散心吧!我想去南山寺看桃花,夏日里定然美极了!” 苍弈听得她这样通情达理的话,心底下早就隐隐作痛,什么想通了,必然是母后给她分析了利弊,又要她当一个完美的公主,就仿佛父皇对自己如此严苛,只因为他是太子,同病相怜,他最是能体会这种心情了。 长袖底下,太子苍弈的手渐渐收紧,说到底还是作为太子他太过势弱,不然柳家算什么?尚公主就一起罢免,难不成还需要忌惮?可是现实是他说的好听去父皇面前美言几句,但哪来什么两全其美的法子,相较于前者,苍沐瑶提出的后者自然小菜一碟,“好,别说南山寺,就是你想下蜀地,为兄都陪你去。” 苍沐瑶糊弄了过去,自己松下一口气,“说好了,皇兄不能反悔,那咱们什么时候去?” 苍弈看她期盼,不忍拒绝,脱口而出的再说硬生生的变成了,“明日吧,明日恰好南山寺有个诗会,你不是喜欢这些?咱们微服出巡如何?” “好!皇兄最好了!”说着苍沐瑶又凑上去,重重的抱了一下苍弈。 苍弈浑身都僵硬,可心跳快的不成样子,手指不由自主的抚上妹妹的背脊,倘若他心脏会说话,恐怕早就惊呼出声,他一直很艳羡旁人家的妹妹可爱娇气,而自己的亲妹柔的像一潭死水,但瞧瞧现在,天哪,他人都要化了,那些怪异的感觉在这种亲近的举动里下意识的被他剔除脑海,身体和情感都比理智来的更快,瞬间接受了这样喜爱亲近的妹妹。 两人又说了两句南山寺的事儿,苍沐瑶果然对诗会饶有兴趣,绝口没提婚事,太子政务繁忙,坐下没一会儿便有公公来寻,他拖延了两次,第三次却是不得不走了。苍沐瑶截住了苍弈安慰的话,狠下心把人赶走,再见到太子令她兴奋,但既然已经回来了,还是要从长计议,不能让皇兄为了跟自己多说两句话而耽误了学业,她亲手给太子哥哥整理了一下衣衫,将人送出长乐殿外,回到屋里却是把自己累到了。 她嘱咐了大玉小玉守着门,便合衣去软榻上小憩一会儿,然不知道是自己闹脾气身体虚弱,亦或者刚刚重生回来身体不好,这一躺便没能起来,到夜里更是发起了高烧,整个长乐殿的人都急混了头,圣人带着太医一路疾驰,勃然大怒,放了狠话,倘若公主有半点差池,整个太医院也别混了。 再醒来,苍沐瑶只觉得自己的脑袋都要炸开了,她想伸手揉一揉却发现自己一点力气都没有,眼珠子在眼皮底下晃动,怎么也掀不起眼皮,逃脱不了那层黑暗,但耳畔总算有些声响了,隐约可闻应当是大玉的声音。 “别哭了,公主吉人自有天相,你再哭饶是没事都被你哭坏了,去把自己收拾一下再回来,公主最见不得人邋里邋遢的,回头公主要是醒了瞧见你这模样,不糟心吗?” 小玉抽抽搭搭的声音听不真切,“公主还是气不过吧,说什么想通了,我瞧着还是放不下的,不然怎么就把自己气病了,昨日明明还吃下了好些饭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