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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莎表示理解,又道:“公爵夫人,您是长辈,您叫我的名字依莎就好。” 公爵夫人点点头,说道:“好,依莎。艾拉是个可怜的孩子,六岁就成了没妈的孩子,今年十一岁又没了父亲。不过还好有依莎你在,这几年你的所作所为,我都有所耳闻,知晓你把伯爵府上上下下都打理得极好。” “把艾拉交给你,我是很放心的。” 依莎有些奇怪:“公爵夫人有特意关注我的事?那为何这几年来,贵府与我们没有任何往来?” 公爵夫人露出了一个尴尬的笑容,正要说些什么,就被勋爵阻止了,低声道:“母亲,没必要跟她说那些。讲正事吧。” 女爵也压低了声音催促道:“东方华国有一句话,知人知面不知心,当年那家伙可不就是特能装吗?您和父亲就是被他给骗了,才许了大姐……我看这个女人与那家伙也是一路货色。” 依莎微微挑了挑眉。她的听力极好,勋爵和女爵的音量堪比蚊蚋,但是一个字都没逃过她的耳朵。这下她是越来越好奇了。 公爵夫人看向依莎,神色有些为难:“依莎,这是我们的第二次见面,上一次是在威廉的丧仪上。那天我虽然没跟你说几句话,但是你的表现我都看在眼里。我不得不说,哪怕我用最挑剔的眼光来看你,你也做得很好,你给足了威廉身后的体面。” “你言行得体,举止有度,气质高雅,你亲生的两个女儿安娜塔莎和杜苏拉也像极了你,也长成了才貌双全的淑女。我相信你也会把艾拉教得很好。” 依莎点点头:“公爵夫人夸赞了。” 女爵轻轻拉了拉公爵夫人的袖子。公爵夫人踟蹰道:“但是,艾拉毕竟不是你所生,我们总归还是有些担心。为了保护艾拉的利益,有些丑话……我们想说在前头。” 依莎笑了笑,并没有在意:“公爵夫人只管说。” 公爵夫人长长地叹了口气:“这……实在是有些说不出口。” 一旁的女爵急得不顾形象地跺了跺脚。这时,一直端坐上方的公爵开了口:“我来说吧。” “当年玛丽安出嫁,我们给了她三万金币的嫁妆。后来玛丽安病逝,她的嫁妆该全数由艾拉继承。按理,这笔钱该是过几年艾拉出嫁的时候给她做嫁妆的。 但是她生父生母俱亡,依莎你还年轻,想来还会再成家。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们希望你现在就把这三万金币交给她。” 勋爵帮腔道:“正是这样。艾拉今年十一岁,也不算小了,再过个五六年就是谈婚论嫁的年纪。这个时候把她的嫁妆提早交给她自己打理,还正好可以锻炼一下她管家的本领。” 女爵附和道:“这对你的名声也好,还省了你管理这笔钱的工夫。财物一早就交割明白,你过两年再嫁,也免了没账目不清的麻烦。” 公爵夫人垂下眼帘,不好意思直视依莎:“我是十分愿意相信你的。只是当年的事……实在让他们几个有些后怕,希望你能理解我们几个疼爱艾拉的一片苦心。” 原来让公爵夫人为难得不行的,只是这么一件小事! 公爵夫人相信她,但是公爵、女爵和勋爵对她还是有防备之心,怕艾拉没了生母也没了生父,在她这个后母和两个继姐手底下过,日子会不好混。 他们想保障艾拉的利益,趁着特曼尼伯爵丧仪刚过,依莎应该还没来得及把一家子的钱财都尽数掌控在手,就先赶紧把属于艾拉的那一部分定下来。 否则时间长了,账目搅在一起分不清了,再是依莎又嫁人了,那就全糊涂了。他们怕啊,就怕艾拉最后啥也没有,落得跟个贫家女子似的。 出乎公爵夫人等人的意料,他们预想中的推脱、阻碍半点都没有,依莎一口就应了下来:“其实我并没有再嫁的打算,有些事你们多虑了。但你们所要求的,当然没问题。你们先坐坐,我这就让人清点三万金币出来。” 说罢,就往库房走去。 依莎一路走着,回想着公爵的话。原来当年他们给玛丽安的嫁妆是三万金币。 只是据依莎所知,玛丽安留给艾拉的钱,只有区区两万金币,并不是原本的三万。想来那一万金币是被补贴到伯爵府的生活用度里了。 唉,依莎摇头。特曼尼伯爵靠妻子养是从第一任夫人就开始的啊,真是个无能软饭男。 依莎重新出现在公爵夫人他们面前的时候,身后跟了两个捧着钱箱的侍从,她吩咐侍从当着他们的面将金币清点完毕。不多不少,正好三万金币整。 依莎又道:“公爵大人是艾拉的外家,艾拉的嫁妆交给你们保管自然是信得过的。当然,如勋爵所说,让艾拉自己管理,锻炼锻炼管家理财的本事也是好的。” 她话音刚落,勋爵就马上说道:“艾拉还小呢,还是等她出嫁了再交给她的好。” 好像之前言词凿凿艾拉已经不小了,是时候把她的嫁妆提早交给她学着打理的不是他似的。 依莎只当没注意到勋爵的前后矛盾,拿过鹅毛笔蘸了墨水就写好了据条,记下了今日将艾拉的三万金币嫁妆交由公爵一家管理的事情。然后几人相继在下方签上了大名。 一件公爵等人眼中的大事,依莎眼中的小事,就这么尘埃落定! 艾拉再次出现在厅堂时,就惊讶地发现之前淡淡的尴尬气氛已经全数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室其乐融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