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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爷狠狠地一拍桌案,?大怒:“要不是你在后宅搅风搅水,老十五会只有这一个儿子?远的不说,就说近的,?董佳氏是怎么落的胎?老十五的侧福晋怎么会胎相不稳?你是不是忘了就在去年,你勾结老十七家的害侧福晋,将她害得几欲子息断绝,英年早逝!” “朕不说,不等于朕不知道!你以为老十七家的是怎么死的?老十七家的没有儿子?朕疼爱皇孙,不是由着你们拿皇孙来要挟朕的!” 原来前任十七福晋是被皇阿玛赐死的!喜塔腊氏信以为真,一颗心不断地下沉、下沉。 乾隆爷的声音冷若千年寒冰,恐怖如来自地狱的召唤:“喜塔腊氏,你想好了吗?是死,还是活!” 喜塔腊氏咬了咬唇,艰难地说道:“皇阿……皇上,绵宁还小,妾身实在不忍他小小年纪就没了额娘。妾身侍奉太子爷十七年,也实在放不下他。皇上隆恩,妾身愿与钮祜禄氏平起平坐,共为侧福晋服侍太子爷。” 乾隆爷发出一声短促的冷笑:“朕没打算让你与钮祜禄氏平起平坐。朕思虑着,钮祜禄氏比你更适合做嫡福晋这个位置。” 喜塔腊氏心头剧痛,不敢置信道:“皇上,怎可以侧室为妻?这么做有违礼法啊。” 乾隆爷说道:“朕是天子,朕所说的就是规矩,就是礼法。且提拔侧福晋为继室,亦非没有先例。老十七的福晋武佳氏,原先不也是侧福晋?” 喜塔腊氏没话说了,皇上好狠的心!她一想到将来要屈居钮祜禄氏那个女人之下,钮祜禄氏必会将她曾经给过的羞辱、穿过的小鞋加倍奉还,就感觉浑身都跟脱了水似的,几近窒息地喘不过气来。 乾隆爷戴着玉扳指的右手叩了叩桌案,说道:“你要改变主意,现在还来得及。你若以一死偿罪,朕答应给你的体面,必说到做到。” “你仍是老十五的元配发妻,你所出的绵宁仍是嫡长子。你的丧仪,朕会让礼部风光大办,朕还会追封你为太子妃。太子妃崩逝亦是国丧,二十七个月内,老十五不会有继室。” “朕年事已高,本就打算明年退位,将皇位传给老十五。所以你放心,老十五登基之前,钮祜禄氏一直都只是侧福晋;老十五做了皇帝,钮祜禄氏初封亦只会是贵妃。至于你,则会被追封为皇后,绵宁身为元后嫡子,朕定不会让他受了委屈。” 喜塔腊氏神情有一瞬的恍然。太子妃,皇后,多好啊,多美啊!但前提是,她得死! 她人都死了,还做什么太子妃,做什么皇后?无上的尊荣富贵,滔天的权势利益,她都享受不到! 更何况,皇上说了,钮祜禄氏初封为贵妃,那过了孝期呢?不还是要做继后? 她活着,还能争上一争;她要是死了,才是真正地全便宜了钮祜禄氏那个贱人! 喜塔腊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道:“皇上,妾身实在舍不得太子爷和绵宁。妾身……愿为太子爷的侧福晋。” 乾隆爷若有所思地瞥了她一眼,重复道:“你确定?” 喜塔腊氏说道:“回皇上,妾身确定。” 乾隆爷笑道:“你宁愿被贬嫡为侧,置绵宁于那般尴尬的境地,也不愿一死保全他的体面和前程?这就是你口口声声说的爱绵宁,视他比自己的生命还重要?” 喜塔腊氏低下头:“妾身不忍绵宁没了额娘。”她当然是爱绵宁的,但要她付出性命,她不愿。 乾隆爷长叹一声,沉声道:“罢了,你这个做额娘的不心疼绵宁,自有朕这个做皇玛法的心疼他!” “你回宫去吧,今日酉时三刻,朕会让人送你上路。” 喜塔腊氏猛地抬头,惊呼道:“皇上,妾身选了活,妾身愿为太子爷的侧福晋啊。您不是说了让妾身选吗?您是皇上,君无戏言,怎能出尔反尔?” 乾隆爷发出一声轻嗤:“从你动手加害国之储君未来子嗣,动摇大清国本的那一刻,朕就没打算轻饶你。朕给你的两个选择,是朕看在绵宁面上给你的最后一个机会。” “若你真有你所标榜的慈母之心,若你尚存几分皇家福晋的尊严,愿舍身保全身后的体面,朕或许还能给你个活命的机会。可是喜塔腊氏,你实在太让朕失望了!” “退下吧,朕意已决。” 喜塔腊氏被这惊天巨雷劈得外焦里嫩,好容易才回过神来,浑浑噩噩地道:“那妾身仍是嫡福晋?死后会被追封太子妃?太子爷登基后,妾身会是元后?” 乾隆爷颔首。 喜塔腊氏含泪接受了必死的事实,满怀期望地道:“那绵宁身为元后嫡子,会是未来的皇太子,对不对?” 乾隆爷说道:“那就看绵宁是不是可造之材了。” 喜塔腊氏绝望道:“皇上,绵宁是嫡长子!” 乾隆爷说道:“大清建朝两百余年,从来就没有元后嫡子继承皇位的规矩,从来都是有能者居之!” “绵宁要是有本事,老十五自会将江山重任相托;他要是无能庸碌之辈,就算老十五这辈子真只有他一个儿子,朕也宁愿老十五过继侄子为子,也不愿让大清江山毁在他的手上!” 喜塔腊氏心如死灰,泪水从紧闭的双眼中缓缓流出。 当天晚上,喜塔腊氏“突发疾病”,逝于毓庆宫东偏殿。 十五阿哥奉乾隆爷之命,追封已故嫡福晋喜塔腊氏为太子妃,举宫哀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