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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不是一直担心老三养不熟,所以才特特把娘家侄女儿嫁给他做嫡福晋,好让他跟乌拉那拉氏一族的联系更紧密吗?既然这样,皇后为何不干脆如了老三的愿,再嫁一个堂侄女过去做侧福晋,如此嫡侧福晋都是乌拉那拉氏的人,不是更多了重保障吗?” 四阿哥说道:“皇额娘心性狭隘,早不是一日两日了。堂侄女怎么比得上亲侄女?更何况据我所知,三嫂强势,三哥面上尊重她,实则早有不满,两人私下相处十分冷淡。而那位秀女的样貌极是出色,若是让她进了门得了宠,三嫂的位置就岌岌可危了。” “皇额娘是绝然不会允许有任何人动摇了她亲侄女三福晋的地位的。她谋划了这么多年,不就是想着让她那一支再出一个皇后吗?若是最终让旁支摘了果子,她怎能甘心?” 熹贵妃嗤笑:“皇后想得可真美!老三无德无能,志大才疏,文不成武不就,你皇阿玛是瞎了眼才会把江山重任交到他手上!” “老三的能耐,连你的一半都不如!” 四阿哥说道:“可三哥毕竟占了个皇后养子的名号,礼法上比儿子占了先。额娘,我们还得徐徐图之。” 熹贵妃点头。 四阿哥又说了一会儿夺嫡形势后,才复提起清音。 “额娘,我想到了一个好主意。”四阿哥笑道,“不如我帮皇额娘一回,把那个乌拉那拉秀女娶了吧,也好彻底断了三哥的心思。” 熹贵妃大惊,扶椅站起身来,不敢置信地重复道:“弘历,你糊涂了!她是乌拉那拉氏的人!” 四阿哥眉梢微扬,满不在乎道:“不过是一个女人罢了。我又不是三哥,她掀不起什么风浪来。她要是安份,我就赏她碗饭吃;她要是心怀不轨,我把她圈在院子里不许她见人就是。” “但是我娶了她,好处却是不少。” “其一,皇阿玛是个极重规矩礼法的人,对我和三哥相争早有不满。我要娶了皇额娘的堂侄女,就能以此向皇阿玛表态,我对三哥没有僭越之心。” “其二,我们能以此缓和与乌拉那拉氏一族的关系,还能通过她更多地了解乌拉那拉氏的动向,为将来大计争取更多的时间。” “其三,我娶了她,三哥必会对皇额娘有所不满,心怀怨恨,皇额娘也必会对三哥越发失望。呵,养子就是养子,不是自个肚子里出来的,怎么可能一条心?他们心不齐了,我们的机会不就更大了?” “其四……” 四阿哥洋洋洒洒说了一大堆,唯独没提他心底真正的、也是最重要的那个原因。 而熹贵妃一边听,一边频频点头,被儿子彻彻底底地说服了。 她还在心里默默加了一点,她的儿子娶了皇后的养子看中的秀女,四舍五入不就等于她压了皇后一头吗?舒坦啊! 于是,熹贵妃满口答应了下来:“弘历你放心,这件事我会向你皇阿玛提的,一定会说服他给你们赐婚。” 四阿哥躬身行了个大礼:“那儿子就拜托额娘了。”熹贵妃连忙笑着将他扶起。 熹贵妃的动作很快。雍正爷的动作也很快,先后召见了皇后和四阿哥。 四阿哥面见雍正爷时,当然说的就是另一番冠冕堂皇、善解人意的理由了,也就末了不好意思地加了一句“儿臣听闻那位秀女长得极美,心向往之”。雍正爷拊掌大笑。 于是,在皇后、熹贵妃和四阿哥的共同努力下,清音的归宿终于尘埃落定。 雍正十年秋,圣旨下。 四品典仪阿林之女乌拉那拉清音,被赐婚为宝亲王为侧福晋! 婚期就定在来年的二月! 清音端端正正地跪在香案前的地砖上,恭恭敬敬地磕头道:“谢主隆恩。”双手高举接过圣旨,心里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计成! 她成功地改变了乌拉那拉清音进府的方式,没有不堪、没有屈辱、没有嘲讽。她和四阿哥有了一个良好的开端,她接下来的路定然不会再那么坎坷! 传旨太监离开后,阿林高兴得快要发疯,反反复复地说着“音儿你可真是争气啊,将来得了富贵千万别忘了阿玛养你这么大的情份啊”云云。 继母钮祜禄氏的心情则是十分复杂,夹杂着兴奋、激动、艳羡、嫉妒、不甘,使她的面容看起来都有些异样的扭曲。 阿克敦也专程来了一趟,又跟清音单独说了一回话,把她大大地夸赞了一番后,又不忘敲打道“别忘了你是谁”。 清音冷静地回答道:“堂伯放心,我乌拉那拉清音,会时时刻刻都记着我嫁给四阿哥的目的是什么!” 阿克敦笑道:“不错不错。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女人的美色是对付男人最好的武器。莫说皇子,就是一国之君也难以例外。” “音儿长得甚美,依我看来,就是西施在世也不过如此。音儿,我相信你将来立下的功劳不会逊于西施。” 清音说道:“堂伯夸赞了。” 两盏茶后,阿克敦满意地离开。清音望着他的背影,面色愈发冷峻。 西施?西施的下场可不好。 让她学西施,立下大功后,最终却被鸟尽功藏、沉于湖底吗?她才不干!阿克敦向她许诺的、保证的桩桩件件,她一概不信。 时光匆匆,几个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很快就到了雍正十一年的二月,宝亲王——即四阿哥弘历迎娶侧福晋乌拉那拉氏的婚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