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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昶。 青邺的记忆在恢复。 认知到此事的阴昶心情是复杂的。 等青邺真记起了一切,知道自己在骗他会恨他吗? 青邺以前为他付出和牺牲那么多,但也许只是兄弟情。青邺重情重义,待朋友一向是赤诚相见,肝胆相照,自己在他心里是否同其他人是一样的? 阴昶不愿做司青邺众多朋友中的一个,他只想做他的唯一。 晚上。 司青邺躺在床上来来回回的翻来覆去。 漫漫长夜,无心睡眠。 最近他脑袋里时常有记忆浮现,他无疑是开心的,但阴昶…… 他好似是有心事,是有什么事不愿他回忆起吗? 司青邺正纠结着,一只手臂从背后悄无声息的环了上来。 司青邺惊的回头,“亓玧……” “我陪你躺一会,不做别的。”阴昶哄他。 司青邺闭上嘴不吭声,但身体仍僵着不敢乱动。 在寒性法器的冰室内躺了九百年,即使已苏醒但司青邺身体仍冷冰冰的,像一块冰疙瘩一样冒着寒气极难捂热。 阴昶搂着司青邺,黑暗中静悄悄的,司青邺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你又想起什么了?”阴昶问。 “呃……我在骂你。”司青邺回答。 阴昶失笑。 低沉的闷笑声听的司青邺心口莫名有点痒。 “我以前总骂你吗?”司青邺问。 “骂是轻的,你一般都是直接上手。”阴昶回答。 “……”司青邺有点心虚,“你……你还手吗?” “有时也还,不还会让你打死的。”阴昶道。 “以前你待我很好,为了我付出过很多,舍弃过很多。只是那时我太笨了,不肯听你的话,结果……” “青邺,你的遍体鳞伤,命悬一线一睡便九百年,全是我害的。” 司青邺默了片刻。 “我该怨你吗?” “该的。”阴昶轻轻道。 司青邺不吭声了,他不知该如何回复阴昶。 “青邺。”阴昶又问,“你想记起以前吗?” “……想。”司青邺回答。 他想记起自己是谁,曾发生过什么,是否有过朋友,而不是只从别人口中听自己的故事。 他既和亓玧是道侣,无论二人以往的经历是欢喜亦或酸楚他都想记起,而不是单让亓玧一人承受。 阴昶抱着司青邺的手臂微微收拢。 “好。” 回想白麒光曾劝告他的话,阴昶暗叹一声,唇角勾出一抹苦涩。“明日,我带你回趟家吧。” “家?”司青邺惊讶。 “巽木灵宗,你的家。那儿有你的父母。”阴昶道。 “我们路上慢慢走,顺带在人界四处看一看。以前……在遇上我,因伤被我带回魔界前,你是人修。” 回人界,回巽木灵宗,替司青邺寻回记忆,无论哪一个于阴昶而言都是艰难的决定。 但阴昶不想再自私下去,不愿再让青邺活在自己的谎言中。 他可以对世上任何人无情无义,残忍冷酷,但唯独青邺不行,他狠不下心。 翌日,阴昶带司青邺出了魔界。 他的计划是一路游玩,前往巽木灵宗,路上一点点的助青邺寻回记忆。阴昶私心的不想让司青邺太快恢复。 到了人界的司青邺心情很好,玩的不亦乐乎,阴昶纵容的陪他疯闹,全无在魔界时的稳重和冷漠到不近人情。 此次阴昶外出禁止下属跟随,否则魔族人若瞧见他们魔皇这副模样一定惊掉眼睛。 二人一路游玩,一月后途经忹暝城,阴昶本无意惊扰钟离滢滢,但暴露在城主府眼线下的他又如何瞒的住钟离滢滢? 三梁楼内。 身着长老紫袍的钟离滢滢和阴昶同坐。 当年唧唧喳喳疯疯癫癫,骄纵跋扈的城主府钟离大小姐如今已是一宗执事长老,气势稳重内敛,再无半分当年的稚气。 时光荏苒物是人非,回不去的是曾经。 从窗户望着街上正跟一小贩讨价还价的司青邺,钟离滢滢失笑,“他还跟以前一样,随心所欲任意妄为,招人讨厌。” 话虽如此说着,但她的语气和神情上毫无半分恶意,倒向是朋友间的调侃打趣。 阴昶目光柔和的凝望着司青邺,眸中含着淡淡的笑意。 “他恢复很好,足可见你把他照顾的不错。”钟离滢滢道。 “他好就够了。”阴昶道。 望着眼前一身肃气的男人,钟离滢滢早已在他身上看不见半分当年蔺攸草的影子,但她已不会再因此而惆怅。 当年蜀纭宗受刑台下,当司青邺一身是血倒在他的怀中时,那个儒雅敦厚,性格内敛的攸草师兄也一同死了。 司青邺的离开带走了蔺攸草,如今司青邺回来了,但蔺攸草却再也回不来了。 “师兄,带司青邺回巽木灵宗你是认真的吗?”钟离滢滢问。 没了记忆的司青邺是属于阴昶一人的,可一旦回了巽木灵宗他便是巽木灵宗的少主,司宗主会允许自己儿子同一个男人在一起吗?何况还是魔族的魔皇。 司青邺没了记忆,在所有人看来巽木灵宗的司青邺也早在九百年前死了,一切明明都可以重新开始,钟离滢滢不明白阴昶为何要多此一举的自找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