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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兰叹息一声,语调柔柔道:“还不是因为最近京中孕妇惨死一案?” “公主查到那孕妇被杀,未成形胎儿被偷,都和宫中一妖道有关。原本想叫陛下莫要轻信妖道,谁知太子和冯皇后斥责公主目中无人,还力挺妖道是个半仙之人。公主无奈之下,失手杀了那妖道,陛下便因此恼怒,将公主关到了禁宫去……” 方开霁听得心中顿生郁气,静默片刻后,竟突然急急的咳嗽起来。 小厮连忙担心的进去照顾他,白兰迟疑了一下,问道:“方公子,你没事吧?” “没事……”方开霁咳得满脸通红。 好一会儿后,他才停下语气急促道:“陛下怎得如此昏庸?这等伤天害理之事,他不命人彻查也就罢了,公主一心为民,他竟还要这般对待公主?” 想到玉姝打了胜仗又为百姓出头,最后却落得如此下场,方开霁心中就滑过各种唾骂承顺帝的话。 只是作为一个读书人,这种上不得台面的粗言俗语,他到底忍住没说出来而已。 白兰在外面又叹了一声:“谁说不是呢?公主本就不受宠爱,如今驸马爷也被关了进去,外面竟都没人帮她说上一两句好话。那禁宫寒冷,也不知道她和驸马爷有没有遭罪,何时才能出来……” 白兰的声音逐渐低了下去,听着有些惆怅,还有些不知身死何处的茫然。 第367章 那方公子可以吗? 屋内的温度,让方开霁面色更加发红。 他想着白兰方才的话,只觉心中好似烧起了一把火,这火还有愈烧愈烈的趋势。 白兰却并没在屋外停留多久,只交待让方开霁注意身体后,便安静的离开。 方开霁再回到桌前,先前那本让他爱不释手的国策,却再也看不进去。 他沉思良久,终于喊了小厮道:“阿顺,研磨!” 小厮不知方开霁要做什么,连忙麻利的摆出砚台研磨,却见方开霁神情严肃的铺开一张纸,拿起了上好的狼毫笔。 许久之后,他拂袖提笔,在宣纸上写下三个端正有力的大字。 “请愿书!” 白兰离开陶然居,刚回到栖凤院,蒋姑姑就找了过来。 她垂下眼帘压低声音问道:“那方公子可以吗?” 白兰平静道:“公主说可以,那应当是可以的。” 墨竹在旁边嘴快的插话:“方公子被公主养了这么久,也是时候出份力了嘛!” 白兰立刻横她一眼,语带警告:“莫要说这种话!” 墨竹吐吐舌头,声音也小了下去:“我也只在你们面前才说……” 白兰没再理她,只问蒋姑姑道:“姑姑,铺子和庄子上都如何?” “一切照常。”蒋姑姑说道,“不过如今换上咱们自己的人打理,进项比先前多了许多。” 白兰点点头,对蒋姑姑说道:“公主说过,年后初春咱们约莫就会离开京/城了。那些庄子铺子能卖则卖,像陛下赐下来的皇庄这种不好卖的,便叫成国公府代为打理。” 这些事情是玉姝昨日进宫前交代的,蒋姑姑是后半会儿过来,有些事情没听到,如今只能白兰代为转达。 只是听玉姝说连铺子庄子都要卖掉,蒋姑姑和墨竹的神色便都有些不大好。 公主能够做这番安排,想来昨日的事情,也是她一早就计划好了的。 如今只希望,她和驸马爷能够平安回来。 …… 腊月三十,除夕夜。 京中街道却不似以往热闹,因着孕妇案未了,百姓们始终觉得心中惶惶,大部分人家便只躲在屋子里过团圆夜,并未上街去! 宫中因为彻查无为道长一事,也肃穆非常,宫中人人都惴惴不安。 就连平日异常跳脱的几个妃嫔,这日也乖巧的缩在自己宫中,当一个隐形鹌鹑。 倒是禁宫内,气氛却意外温和安宁。 玉姝安静看书,裴琰闲来无事,便拿起笔给她作画! 屋内烧着香炉,玉姝斜斜倚在榻边,单手捧书,美目低垂,十分的温柔娴雅。 裴琰寥寥几笔落下,她纤细的身姿便翩然落于纸上,只是简单的一个模子,却已经看起来有了几分神韵。 玉姝并不知道对面那人正在作画,只仔细瞧着眼前的书,片刻后她坐起来活动脖子,裴琰就拿着画纸过来邀功。 玉姝瞧见那纸上的美人,惊讶道:“你竟有这般好笔法?” 裴琰颇有些自得,拿起画纸左看右看,只觉得越看越喜欢,嘴上说出来的话却十分谦逊:“只是幼时习得一二,后专注于习武,笔法已经有些生疏了。” 第368章 杨妃畏罪自尽 玉姝将画像拿过去,笑着说道:“我瞧着一点都不生疏,甚至还很精妙。这画拿回去后,我要挂在屋内日日观瞻!” 裴琰眼中有些害羞,眸子也垂了下来:“比不上京中圣手,这种画私下瞧着也就罢了,怎还能挂在屋内?” “京中圣手又如何?”玉姝浑不在意,“都是些虚名罢了,我瞧着还是夫君画的好。” 说完了夸赞裴琰的话,玉姝想了想,屋内只挂她一人的画像有些单调。便起身叫裴琰也坐下,她打算给裴琰也画一张小像。 两人正玩闹着,外面侍卫突然出声道:“公主,驸马爷,属下送晚膳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