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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害你失去手臂的吗?是天魔主害得!”越昭不明白他对自己的怒火从何而来。 白凤野根本没听她说话:“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 我成了废物!我成了逃兵!都在嘲笑我是吗!” 他的几句话激起了越昭的怒火,她想指着白凤野的鼻子大骂,又顾及周围人的眼光。她现在要承担更多的责任,眼下是敏感时期, 绝不能寒了别人的心。 于是越昭嘴唇抿得很紧,不想和白凤野再有口舌之争,对着侍卫试了个眼色, 让他赶紧送客。 虽说白凤野断了一只手臂,但一身修为还在,不可能被一个小侍卫给擒住。他用力一甩胳膊, 把侍从推到一边:“越昭,是你害我成了这样!” 越昭额头青筋直跳,这时怀书南走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你是不是还有别的事情要忙,先去吧。” 越昭松了一口气, 躲到怀书南身后。怀书南不急不躁地问了白凤野一句:“我倒是有个问题想问问白峰主, 是越昭砍了你的手臂吗?我想应当不是吧。” “我是为了她, 才……”白凤野有些难以启齿。 “我以为白峰主是为了苍生。”怀书南打断他的话,声音里带着一种若有似无的讽刺。 白凤野闭上了嘴,此刻他也冷静了一些,花语里的暴躁也褪去了很多。他往后退了一步,拖着太和剑,跌跌撞撞地往外走。 每走一步,白凤野都能感受到来回晃动的袖子。他回头看着越昭,越昭也看着他,视线相对时,白凤野察觉到越昭的一丝厌恶。 为什么要厌恶我?我杀了魔将是事实,我因此残废也是事实。为什么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若是莫兰的话,肯定不会这样。 想着想着,白凤野好像魔障了,开始疯狂地怀念莫兰。刚走下台阶,一个侍从忽然出声:“州主的父亲恩师都战死沙场,她却没抱怨过任何人。” 白凤野的眼尾抽动了一下,僵硬地开口:“那是因为她没有经历过我的痛苦。” “那你又何曾经历过她的痛苦,”怀书南走下台阶,越昭不在身边,他说出来的话也尖锐了许多,“你若是觉得自己吃亏了,不妨就坦率点说出来。别一边扯着大义的旗子,一边去拽着别人不放。” 怀书南站在台阶高处,比白凤野高处一大截,让他生出几分被俯视的不痛快感,于是白凤野往上走了几步。离得近了,白凤野忽然发觉怀书南的脸上多了一点血色。 以往的怀书南孱弱得仿佛站不稳,而现在像是变了一个人,简单的青衣穿在他身上,多了几分清逸。 而我现在像什么,大概像个丧家之犬,白凤野不自在地后退一步。 白凤野总觉得周围人都在看他的笑话,他退到一边,喃喃自语:“你不是剑修,你根本不知道少了一条手臂对我意味着什么。” 那燕游之呢?怀书南很想问问白凤野,但他只是说道:“是我看错了人。”他曾经觉得他是个好苗子,还把他和越昭安排在一起,站在想来真是愚蠢。 或许这就是他们本来的模样,只是越昭改变了他们。 白凤野指着怀书南的鼻子:“别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你做了什么,抹杀了神梦居里的天魔分|身吗?”语气里带着点讥讽,毕竟因为天先生的缘故,神梦居的名声一落千丈。 我做了什么?怀书南琢磨了这个问题,不由地笑了:“你说得对,我没做出什么贡献。” 白凤野信以为真,还想再说几句,但怀书南抬头望着前方,视线落在别处。白凤野也回头望去,看着侍从领着一个人走了进来。 今天是个好日子,什么猫猫狗狗都聚了过来。怀书南看着来人,心中有不痛快。 云霄瘦了许多,穿着灰扑扑的黑衣服,整个人像是逃难过来的,张口第一句话就是:“我来找我父亲。” 怀书南脸色好了一些,指着内室:“云州主就在里面。” 云霄耷拉着头走进屋子里,怀书南不想和白凤野再纠缠,便跟着云霄一起往里走。云霄不再像一只花孔雀,一张嘴是闲不下来的,站在他也能称上一句沉稳。 “你和越昭是不是都到了大乘期?”云霄冷不丁问到。 怀书南有些警惕,反问一句:“有事吗?” 云霄扭头,一双桃花眼没有半分神采:“不会赢的……不如直接飞升离开这里。” “……你是来劝云州主的?”怀书南轻轻摇头,“以我对云州主的了解,他不会答应的。更何况,这些年来,无人飞升成功。” “天魔主会卷土重来的,我们费了那么大的代价,只是让它受伤,”云霄的身体颤抖了一下,又重复一遍,“我们不会赢的。” 怀书南没有回答,内室的门没关,他指着里面:“云州主在里面。” 云黎正在和越昭议事,另一张椅子上坐着妖族国主。 君玉尝了尝杯中的茶水,说着有关天魔主的事:“据我所知,天魔主是有死穴的,可惜黑雾笼罩,根本无从下手。当年越家双杰便是因此,错失杀掉天魔主的机会。” “死穴是什么?”越昭发问。 怀书南走进来:“就是因为找不到死穴,无奈之下只能将天魔主封印。” 云黎看向怀书南,也看见了他身后的云霄,激动地想站起来,又想到了什么重新坐了回去,哼了一声:“你还知道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