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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或者亦或是说刻意留下的,他似乎笃定了她一定会去那里,也一定会看到那条红丝带。 “随,愿以娶。” 随歌无比幸运在那个时候她真的能赢了覃朝所下注的那场赌局,那样的赢局后带来的结局终于也是圆满的。 她庆幸懂了红丝带上那句话的意思。 四年前的云城八月,是她和覃朝初识的时候,也是在那段日子和那个城市里,她的阿朝曾对她说:“阿随,到时候你便嫁了我吧。” 那个时候她答应了,却在四年后没能赴约。 覃朝总归以这样的方式不安地等待着一个回应。 随歌能做的也就是在云城再次八月份的时候,在“焕生”,在这个地方,再次主动承诺下那个没被她守下的约定。 “能陪我再去一趟圆灵寺吗?” 随歌吸了吸鼻子,嘴角挂着浅淡的笑意循声看着面前人问道。 覃朝敛了敛眼神,温热的手心里攥着随歌的手,温声说了句。 “好。” 和四年前陪着随歌去一样,没问要去做什么,也没问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去,仿佛应下随歌的话已经早成了是骨子里的习惯了。 挂着圆灵寺匾的门前依旧素净安宁,即使是过了四年,一眼能吸引随歌的还是那长长的阶梯。 再次踏上那样的阶梯,心境有了极大的不同,脚下的路似乎变得坚定又沉重。 心诚则灵是每一个寺庙对于来祈福上香的客的一贯说法,有人觉得是听个客套话,可等什么时候觉得那不仅仅只是虚妄的时候,也便是祈愿成真的时候。 随歌从初初的没能参透其中含义,到如今那时候的愿望真的有在被虔诚庇佑,她似乎在朦胧中已经深入地记下了“心诚则灵”的真切说法。 走完那台阶,随歌语气间有些微喘,等回身再去看走过的路,像是完成了重大的事情般满足和自如。 覃朝牵着她走进了寺庙里,庙院里扫地的小僧人走了一个又换了一个,不认识随歌,可在看见覃朝的时候眼神中却透着熟稔,礼貌地行着礼数。 随歌眼神里闪着波动,心下生出些微微的触动,不多问什么,但一切又不用多说也足够明了。 她想起来在凌岚手机里看的那个短的视频片段,那场“特别”的婚礼现场是在这里的圆灵寺里办的。 寺庙里几乎从来没有听说过能举办婚礼的,有僧人觉得那是一种福至,是恒顺众生的体现。可多是有人觉得那些是打破规则不合礼数的行为。 随歌不知道他是怎么说服寺庙的僧人的,只是下意识地就知道,覃朝好像总是能有他自己必然要达到的办法。 随歌不迟钝,在扫地僧人的自然表露中,足够看出来覃朝不是一次两次来这里的,没有频繁的次数,在这香客来来往往的寺庙里,又有谁能记性好地一下子记住一个算得上陌生的面孔。 兴许是感受到随歌的视炙热的视线,覃朝手下动作小幅度地动了动,看向了她。 “不往里面去吗?” 随歌一贯是一定要先去上香祈愿,纵使和覃朝一切仅仅只来过一次,这是第二次,覃朝却也总是能记得清清楚楚。 随歌点了点头,回话:“去的。” 覃朝带着她进了坐堂里,自己站在外面候着,一如四年前那次。 和以往不同的心境,随歌手里拿着燃着的香,想起来距离上次在这里祈愿已经足够久了,那次她贪心地祈下了两个期愿。 一愿逝亲之慈荣入福里,二愿尚近之郎万事安好。 匆匆里,这两个都在安然实现。 对于随母的交代终是以向伟峰的惨报有了了结,随歌自认为自己也在和覃朝走过来的时间里,有了极大的变化,放下因为随母带来的心坎,在无尽的光亮里被牵着走出了暗处,归于释然。 所幸覃朝也一直都在,一直都安好。 随歌忽然就觉得好像没有什么强烈的期愿了,她很幸运能拥有这样的一切。 出来的时候覃朝照旧问她祈了什么愿望,知道她不会说可还是问了。 随歌弯着唇角微扬着下巴,说了四年前一样的话。 “说出来可就不灵验了。” 覃朝果然没再继续问,至于随歌到底祈了什么愿,又或者是没祈,似乎也没什么一定要清楚的执着。 两人在寺庙里转了许久,等走到当时覃朝办婚礼的那个庭院处的时候,随歌敛了敛眼神对着身边人说有东西忘在了香火堂,要去拿回来。 覃朝本想陪着她一起,被拒绝了。 随歌的确是有东西忘了,只是那个东西不在香火堂。 覃朝站在原处,视线深谙地看着前方,兴许是想起来了四年前那场特别的婚礼,下颌线在收紧的过程中又不自觉地缓和,眼神里都带上了柔和。 毕业那年,他曾履行了自己说过的承诺,那一刻的他是真的很开心,发自内心的开心。 至于高兴之余后生出来的怅然也终是被后来的日子里,随歌的出现所慢慢治愈。 十八岁到二十二岁,随歌在起初覃朝十八岁那年里出现,又在最后二十二岁的时候里所幸能重逢,中间缺失的时间里长远却又仿佛时时刻刻都一直深入进了那段日子里。 覃朝自以为这一辈子不会有极度渴求的欲望,却在遇上随歌后生出了这样的欲望,甚至于在重逢后企图一直证明随歌爱他的事实,苍峋山是他圈下的最深彻也最难熬的赌局,也是最终盈下最值得的一场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