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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屑地哼道:“蚍蜉撼大树,不自量力。” 保安似乎第一次见这种场面,忙退回到桌内,低埋下头,小声道:“我什么也没看见……没看见……” 郑南山轻轻拍了拍保安颤抖的肩膀,好像在告诉他“我不会把你怎么样”,他步伐井然,一丝不乱地跟在保镖和林予贤的身后,听见林予贤吼出来的那句“郑南山你大爷的,我艹死你”之后,只当他在无理取闹,向上推举眼镜架,冷笑道:“死基佬。” 林予贤被塞进迈巴赫后座的时候明显感觉到后备箱有异响,发出阵阵敲击声,他面向没有一点避讳依旧坐后座的郑南山,面色全是郁愤,“郑南山!纸终于包不住火了对吧,没想到我好兄弟还是狼入虎口……” 郑南山漠然:“都死到临头了,还想着蒋维吗。” 林予贤低头啜泣,流下不争气的眼泪,“你的手,生下来就没有对吧,所以你心思歹毒,凶狠至及,连别人尸体的手都不放过……郑南山,我只求你能饶我兄弟一命,他能活这么大真的不容易……” 郑南山终于憋不住,取下金丝眼镜,按揉太阳穴,把刚才凝重古怪的那一套收回笼中,笑到整个车都在摇晃不止,“蠢货,我只是想看看你被人无端绑起来,体会一下有可能被人谋杀陷害的感觉。”他带着大功告成的讪笑,转向林予贤,“刚才是不是吓得快尿裤子了。” 林予贤不解:“什么意思?你不是要趁月黑风高KO了我,然后再挖坑埋了吗?” 郑南山:“你有什么值得杀的。” 林予贤这才想起后备箱的神秘人士,汗毛倒竖,“我知道你要灭了后面那位,不也活不长了吗。” 郑南山不发一言,在保镖们心领神会的默契中,车长驱直达几公里外的赛车场,林予贤陷入即将赴死的战栗,活得稀烂的前半生恍惚间变成一张张让人口干舌燥的小画片,夹在蒋维的三个大画片间,在眼前萦绕不绝。 林予贤:“你答应我的事要说到做到,蒋维不能死。” 郑南山吞声道:“我可没答应你。” “……” 赛车场到了。 几盏高功率的LED灯把整个场子照得犹如白昼,一辆改装后的红色跑车好像早就等候多时,只等属于它的主人带它在赛道上狂奔,响彻云天。 郑南山接过头盔,把领带松下,挽起袖口,穿着衬衣西裤端坐进驾驶舱。 保镖们打开后备箱,把一个同样五花大绑,口中塞着手绢的老头放在副驾,老头好像早就放弃了挣扎,死猪不怕开水烫一样又被保镖死死地拴紧安全带,形如槁木死灰,瘫软地斜靠在座椅。 郑南山启动发动机,一阵轰鸣后跑车劈开了夜幕,怒吼着在赛道上风驰电掣,过弯道时郑南山并没有减速,车头几次都差点剐蹭到围栏。 整整五圈下来,几乎没有刹车制动的摩擦声。 老头下车后果然吐了。 郑南山淡定自若地从车上下来,轻拂一头密发,来到保镖身边接过眼镜,又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戴上。 带着生意场上纵横捭阖的气质,飚了个惊天地泣鬼神的车。 林予贤牙都快被硬得硌掉了,小半边脸不停抽搐,即使保镖正在给他解绑,他隐约还是有种郑南山也要带他上赛道兜风的错觉。 林予贤服了软,“老郑,我错了,我不该说你是杀人犯。我是行了吧,别让我坐这个,我怕吐你一身。” 郑南山紧盯着他,“你不是挺强硬的吗,怎么了,蔫了?刚才怼我的底气呢?再拿出来我欣赏欣赏。” “不必了不必了,不用客气。”林予贤在惊吓中,十分想挖个地道,回到昆州就地养老。 郑南山转向吐得七荤八素的老头,拍着手,活像恶作剧后装无辜的小绿茶,“老胡,怎么样,还开心吗,刚才照顾不周,您请见谅。” 老头被取了手绢,脸上挂满汗珠,丝毫没有想臣服于他的懦弱,硬骨头地说:“郑南山,你以为我会怕你吗,董事会和股东会还是在我和老李手里,你这些下三滥的手段,用在我俩身上,没有丝毫用处。想要重新控制‘月蚀’,除非把我俩杀了。” 郑南山冷笑着,依然带着胜利者的高傲,“怎么,你以为我不敢吗。” 老胡:“公司是我、老李、你爸爸三个人创立的,你又是哪里来的小杂种,如果不是看在你爸爸的面子上,这个CEO根本不会给你,还是我劝股东们给你一个机会。”他扬声说,“你就这么报答我吗。” 郑南山丝毫不乱阵脚,也并不想以德服人,对“月蚀”的前尘往事丝毫不感兴趣,只是一门心思笃定道:“‘月蚀’本来就姓郑,是你给我父亲吃了迷魂药,非要让公司募资上市,结果呢,你早就拉拢了一批黑资本,玩了好一出鸠占鹊巢。” 郑南山全身浸透了邪力,一字一句道:“我要让你们怎么吃进去的,再怎么吐出来,还要跪在我父亲面前,加倍奉还。”他狠狠拍了拍老胡的脸颊,“我要让你们每个人都猜不出来自己是怎么死的。” 林予贤见证了这一幕人身威胁,投向郑南山的目光又多了分鄙夷。 郑南山几乎自证了他的狠毒阴险,还有草菅人命的不可一世。 那副拐杖的功能肯定不在保护自己,而在治凶杀敌。 林予贤似乎看见郑南山踩在他们的尸体上,又不解恨地一刀刀割掉他们的左手,在无尽的罪恶中,不尽地沉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