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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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时聚聚赏花赏月,嗑嗑瓜子做做女红,只要不谈及贵妃娘娘,她们的小日子过得也安生自在。 今日烟火宴,得知太后娘娘不来,在王贵人的带领下,后宫妃嫔们花枝招展地便往静榭台奔。 顾思绵蹦跶着同皇上刚踏进静榭阁,还未上静榭台,便同正从静榭台下来的人,撞上了。 顾思绵眼眸一亮。 殷烈眉头不悦一蹙。 解池俞不敢看顾思绵,先行朝皇上行了礼,才向贵妃娘娘行礼。 他是来考察静榭台为何是皇宫里最佳观赏烟火的位置,怕和等会观赏的权贵撞上,便看一会就下来了。 谁知一下台阶,就撞上了皇上同贵妃。 解池俞何等聪明,在前几日皇上有意无意发问关注自己的时候,他就猜到可能同顾思绵有关。 顾思绵的盛宠在长安城已不是什么秘密。 解池俞还未中状元时,也早早耳闻。 可惜,她进宫得比自己中举时还早。 解池俞想起那个天天跟在自己屁股后面叫池俞哥哥的小团子,可能是儿时在顾府里待久了,解池俞也染上了顾府上下的通病,看见什么好的,总想献给那个白白萌萌的小团子。 如果他早点中举,他很愿意圈养那个自小保护着的小团子。 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小团子有比他更强大更无需借助任何底气的人保护着,这才是最好的。 他很知足,做为哥哥的话就很知足。 解池俞目光直直等着皇上发话,余光却扫着顾思绵。 绵儿是出落得亭亭玉立了,就不知盛宠有加有没有水分。 解池俞忽感身上一寒,皇上凛冽警告的眼神使得他面上一僵,余光不敢再往顾思绵身上停留。 相比起殷烈暗戳戳的不悦,顾思绵面上都是藏不住的兴奋。 她好像有快十年没见过池俞哥哥了,以前一直觉得池俞哥哥好高好高的,现在一看,没高自己多少呢,还没皇上高呢。 旧人相见,就算无话可讲,也总有些过往的喜悦在涌动。 殷烈察觉出来了,察觉出身旁顾思绵的不加掩饰的激动,面上沉了几分。 免了解池俞的礼,殷烈面无波澜,“解爱卿在这里做什么?也来赏烟火?” 解池俞抿神,“回皇上,臣来勘察……” “哎呀呀!这新涂的丹寇同张贵人的怎么可能一样,这是玉梅昨新采的玫瑰花汁……” 随着吵吵闹闹地声音,一众妃嫔们踏进静榭院。 然后在看见院里的情况后,瞬间鸦雀无声。 只有王贵人正边回头跟后面的张贵人讲话,边踏进院里,没有看见,嘴还正碎碎念着。 “咦?你们什么表情?这丹寇是新采的玫瑰花汁不对吗?” 王贵人翘着兰花指抱怨,在众妃嫔僵硬的眼神示意下,回过头。 随之僵在原地。 王贵人行在前头,这会一正头,已经走到皇上跟前了。 娘呀! 王贵人颤颤抖抖地赶忙要下跪行礼,恰逢,戌时烟花宴的第一支烟花突然盛开在夜幕中。 “嘭”地一声巨响。 毫无防备的妃嫔们吓得惊叫连连,有的抖有的跳。 回过神来,吓得不清的王贵人已经扑进了皇上怀里。 顾思绵也被吓到了,睁开眼时,却看见皇上怀里抱着别的妃子。 而皇上望过来的神情却阴郁得可怕。 顾思绵身体一僵,这才感觉背后圈住自己的,另有其人。 解池俞率先醒神,立马松开顾思绵。 假山后,路过的公公大气不敢出,提醒前面的人,“好了,别看了快走吧,被皇上发现有你掉脑袋的。” 冯斗移开停留在顾思绵苍白的脸上的视线,在被皇上推开的王贵人身上顿了一会,便收了回来,在监制自己的公公催促下,走过静榭院。 第42章 体解 王贵人被推开后, 狼狈地逃回后面众妃嫔里, 仍在不停地直抖嗦。 殷烈走上前, 把住愣怔着的顾思绵的手腕, 猛一用力往自己身上带,顾思绵踉跄着便摔进皇上怀里,鼻尖瞬时就撞红一块。 解池俞见状眉头不赞同的一皱。 殷烈盯着他,冷声,“解爱卿如何同朕解释你刚才在做什么?朕给了你几个脑袋,让你有胆敢抱着朕的人?” 解池俞低头垂眼往地面,“回皇上, 臣有错,但也是为护娘娘,绝无二心。一时冒犯到贵妃娘娘,皇上责罚,臣悉听尊便。” “好个悉听尊便!”殷烈眸子冷冷,“朕不罚倒是朕冤枉你了……” “是臣妾的错……”顾思绵边闷气打断皇上的话,边红着鼻尖挣扎着出皇上怀里,“是臣妾自己不小心撞到池俞哥……撞到他的, 不关他的事。” “你再说一遍。”殷烈眸子发冷, 制着顾思绵的手腕紧了紧,把人拽近, 顾思绵刚同皇上拉离的距离又合上了。 顾思绵抿紧嘴,鼻尖红红,眼眶也红红。 “是臣妾扑进他怀里的!皇上不也抱着其他人!” 顾思绵一想起王贵人小鸟依人地靠着皇上的情景, 心好像一块抹布,被人反复拧来拧去地不舒服。 殷烈抑着怒火,冷笑,“就算朕抱了其他人,那也是朕的妃子,朕抱了又如何?你是什么身份,你敢同其他人搂搂抱抱!?” 顾思绵嗫嚅着唇,圆眸里蓄满了汪汪的水,硬是撑着不流下来。 顾思绵紧紧咬着唇瓣,被皇上的话伤极了,想着皇上抱谁都可以,心潮起伏,强忍着泪水一顿一顿地哽咽。 殷烈是怒极了,气话一出口,就后悔了。再看到顾思绵鼻尖红红,眼眶红红,咬着唇不出声,眼泪还是晃晃地掉下时,心里又酸又疼又气。 殷烈面上微缓,他确实是气顾思绵就算诓谎也要向着他人,但看她倔着小脸哭,心里又实在难受得紧,什么气都散了一半了。 抬手要替她抹眼,顾思绵一偏头,固执地挪开脸。 殷烈的手在半空顿了顿,再放下时,面上一片阴沉。 “呜……” 顾思绵被皇上拽着离开时,倔强地挣扎了一下,争不过皇上铁手的控制,反倒让自己手腕更疼了几分。 “……不和你走……” 顾思绵眼中一片模糊,天旋地转时,被皇上一把横抱起离开。 带着微怒的嗓音沉沉进耳。 “顾思绵,朕给你胆了。” 院里的人齐齐垂头大气不敢出,等皇上离开后,众妃嫔才松懈下来,抚着狂跳的胸口顺气。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我差点以为皇上要杀人了……” “贵妃娘娘真真太敢了……” ………… 众妃嫔劫后余生般地议论纷纷,王贵人拿着丝绢点点眼角吓出开的泪,“……呜呜呜差点要一命呜呼了。” 众妃嫔抱以同情的目光。 解池俞在皇上带着顾思绵离开后,在原地皱眉沉思片刻,这会才重重叹口气,默默走出院。 “各位娘娘,借过。” 堵着门口的众妃嫔迅速让开,顺便向解池俞投去八卦的眼神。能让贵妃娘娘同皇上置气的人,不简单不简单。 承受着各异目光出院门的解池俞糟心至极:“……” 烟火在夜幕中盛开。 一朵接连着一朵,明丽绚烂。 偶尔还能听见夹杂在烟火声中忽远忽近的欢呼声。 顾思绵蜷缩在皇上胸膛处,抽泣不止。 李公公正站在太极宫殿前看烟火,远远瞧见皇上面色晦暗不明地抱着娘娘回来,一时愣怔,傻了片刻,才赶紧替皇上开了殿门。 殿门重重关上,李公公被殿门合上时带起的一股寒气冻得一抖嗦。 太极宫里。 顾思绵被皇上放到案榻上。 把人轻放好,殷烈便在一旁案几边坐下。 案几上还有顾思绵留着的字帖。 殷烈的手停在字帖上空,然后越过字帖,拿起一旁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 案榻上的人动了一下。 殷烈摸着温热的茶杯壁,未抬眼。 顾思绵坐起身,点着脚尖下了案榻,绕过皇上去拿字帖,抱在怀里,低垂着眼眸哑声哑气,“臣妾要回去了……不打扰皇上休息。” 殷烈不紧不慢地抿了口茶,抬眼,顾思绵红肿的眼睛映入眼帘。 “你敢踏出这殿一步,朕就打断解池俞的腿。” 顾思绵抱着字帖不敢动弹,红红的眼又怒又委屈地瞪着皇上。